不好,好不容易娶個老婆又是個啞巴。人啦,這輩子際遇禍福這事情還真不好說。比如秦天,我和他二十幾年的朋友,為了幾萬塊錢就把我一起涮了。”說著又是感嘆。
“他和秦天是私人恩怨,凡事都要分個輸贏高下,連開茶樓都要擠在一起。”開車的汪青海搭腔說道,又象是在給歐陽東解釋什麼,“我們不一樣,就純是圖個高興,輸贏幾百也不是很有所謂,打圈麻將手氣背比這個還要輸得多。哪裡象劉胖子秦天他們,踢場野雞足球也要賭幾千上萬的。”
“他那人太不地道,連幾十年的朋友也騙!”劉源嘴角抽動了一下,從牙縫裡擠出話來,言辭中帶著深深的怨恨。“就為了那區區幾萬塊錢。”
“得了得了,那事我還不清楚。”汪青海不耐煩地打斷他,“你要不貪能栽那一道?不就賠了點錢嘛,我記得後來秦天還在南海樓擺席給你陪罪,那次他又不是故意騙你。你自己要望裡面跳他怎麼可能拉你?再說拉你了,別人知道了他還能賺錢嗎?他一賠就是上百萬了,那他還不得跳江?”一輛車山呼海嘯地從旁邊飛馳而過,汪青海探出頭大聲叫罵了幾句才接著道:“你也不過就賠了三五萬塊吧,這對你算什麼?你這兩年養的那頭奶牛花了多少?你別不承認,這事除了我姐不知道,我估計大約是個人都知道。她花了你多少?一年下來你多多少少要花兩萬吧。”
劉源咂巴咂巴嘴,咽口吐沫沒吭聲
看劉源不接話,汪青海轉了話題:“歐陽,你可叫我們好找,從中午一點過我們就在華光鎮上轉悠,不知道問了多少人。”
“怎麼可能?你們到子弟校宿舍那裡一問,他們都會告訴你們的。”
汪青海閉了嘴只管開車,劉胖子卻臊了個大紅臉,吃吃艾艾地說道:“兄弟,你的名字,這個,我們都沒記住。”他們在學校前後門來回四五趟,見人就問認識不認識一個“大約一米八幾的個子臉膛微黑球踢得很好”的年青人,就算那人想到歐陽東也不會說認識,因為就沒幾個人見過歐陽東踢球。
劉源似乎想起了什麼,從副駕駛座位上提過一大袋東西塞給歐陽東。“這些是球衣球褲襪子,還有一對護板,一會兒你換上。沒給你買球鞋,不知道你穿多大的,”他看看歐陽東腳上那雙破舊的旅遊鞋,頷首道:“我去過金色山莊,那裡的足球場地很好,穿旅遊鞋踢球應該不影響什麼。”
這場球贏得很輕鬆,這一次叫所有人吃驚的不僅僅是歐陽東的速度,還包括他的耐力,在他不遺餘力的奔跑搶截突破中,秦天們的後防線土崩瓦解,上半場結束時比分已經是五比一。繼續比賽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當秦天們喪氣地回城之後,劉胖子提議把慶祝的宴會就擺在金色山莊裡。這個提議得到一致透過,反正短短三十來分鐘就贏了一萬五,在哪裡吃都可以。
這場比賽歐陽東分到兩千四百塊,這是除劉源之外最大的一份花紅,沒有人對這個分配有異議,上一場反敗為勝或者還有運氣的成分在裡面,這一場球就完全是歐陽東個人的表演,他幾乎是靠一己之力就讓秦天和他的同伴們放棄了抵抗,雖然在比賽中他只踢進了一個球,但是無可置疑的是,沒有歐陽東,這場球肯定不可能贏得這麼輕鬆。
接下來的兩個月,紡織廠依然是那樣毫無起色,唯一能確定的事情就是廠一定會被併購,至於兼併後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劉胖子的茶樓球隊一到週末還是會到處約賽,在這個省會城市,他們已經是小有名氣,每當有比賽的時候劉源就會提前通知歐陽東一聲,然後開車來接歐陽東。這些比賽大部分是純粹的娛樂,六月初在葉強的聯絡下,他們甚至驅車兩百多公里去了團山,那裡有隻省裡唯一的甲級女足,陪練的結果是——按歐陽東的說法,那次他們被那群面板黝黑身形矯健的姑娘們“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