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嵌滿了花朵。迎地而綻,宛若天流。深藍色的發只用一支九鳳玉金簪束好。身後的燦兒對眾人行禮,冰王的臉色少許變化。
“父王,那些都是真的嗎?”聲音平靜,卻打亂了所有人心中的漣漪。
“冰兒,你知道了。”
冰魅站在深遠莊嚴的大殿那一頭不語,冰王身側的凌白卻看著她。彷彿是看著一個與自己沒有關係的陌生人。
凌白道:“父王,為了冰域的百姓,凌白請您作出決定吧。”她意味深長的望向冰魅,繼續說“何況,蠻種所要之人也在那裡。”
冰魅身子一怔,臉色依舊淡漠。
有些人已經開始搓著手,低低暗語。不久殿上一片混亂。
局面頻臨失控之時,一人揮手指向冰魅:“冰王,天下為大。蠻種已經將矛頭指向我冰域,王君所帶兵力不小,留在境內的軍隊雖然可以抵擋外患,可是我們無法預言他人不會趁我們慌亂之時,進犯我等。”
“我等請陛下以大局為重……”眾人聲音洪亮,燦兒臉色刷的一下變白,無措的看向依舊平靜的冰魅。
雙眸如冷泉傾瀉,冰魅毫不客氣的將那些人的神情全部看在眼裡。這一刻,多麼熟悉,十一年前,依舊是她站在眾人之中,接受著莫名其妙的指責。身側依舊沒有母后,依舊沒有哥哥。
來的如此熟悉,那久違的傷感。
冰王深深的註釋著那個被所有人排擠的女兒。她是被作為交換天下安寧的籌碼。她一個人在殿上安靜的等待他的決定。
心疼開始加劇,伏在椅上的手不由得縮緊。冰王精煉的眸子輕輕閉上。沒有表情的厲聲道:“將冰魅貶謫庶民,流放邊境。放訊息出去,冰域龕寒王姬以死,永不載入我王室宗史。”
凌白不甘心的喊道:“父王,怎麼可以……”
“夠了!”冰王突然睜開鷹一般的眼睛直視凌白。他明白寒姬與凌白希望他今日下的決定是處死冰魅,可是他也是一個父親。
凌白突然像是熄滅了火的蠟燭,不敢再發出一聲。
冰魅卻在大殿上放聲大笑,滿是淒涼之感,她笑著,卻傳遞著刺骨的寒意,她望向高坐的冰王,那一眼,彷彿要把他刻在心裡。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那九鳳玉金簪,摔落在大殿之上。
“啪”清脆的一聲,化作寸斷。碎玉濺落在一個臣子的腳邊。
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決絕的轉身,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冰王突然在冰魅身上看到了冰王后的影子,昔日,冰王后棄冕而去的殘影。
燦兒紅著眼睛,緊咬著下唇,勉強的忍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腳步匆匆的跟上冰魅。
“主子,帶上燦兒一起走吧。”燦兒在她身後喊。
冰魅停下腳步,自嘲道:“你要是願意跟著,就跟著吧。”
兩個人的腳步匆匆,一路上眾多宮人侍女見了她們都避而遠之,冰魅無聲而笑。
終於來到了王宮通往王城的大門,那侍從對她行跪拜禮,怕是此人還不知道冰魅現在的身份。
費力的為她與燦兒拉開宮門,可是撲面而來的卻是濃濃的血腥。一個頹然坐在宮門不遠處的婦女懷中抱著一個鮮血淋淋的東西。她空洞的雙眼沒有焦距,一個勁兒的喃喃:“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燦兒立即捂住口鼻,臉色蒼白的不忍再看。冰魅也驚詫的望著那一幕。
不止是這個婦人如此,本來繁華的街市此時充斥著哭聲與哀嚎。一切都像步入了地獄一般猙獰恐怖。蠻種屠城了嗎?
那婦女淚流滿面,無意間向冰魅瞟來,可是這一看,卻變得兇惡無比。
“你……你……”她顫巍巍的舉起手指著冰魅,那手上遍佈鮮血“你這個魔物,是你引來了這些殺人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