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納悶,那時間他一面小心翼翼地應付三個虎視眈眈的陶然隊前鋒,一面還能有時間想這些雜七雜八雞零狗碎的屁事,而且還有心思去發幾聲感慨。“我那時要是能象你一樣摔在草叢裡該有多好!”他悲傷地對中衛說道,語氣裡沒帶著絲毫的調侃,“你不知道,那時我緊張得都快尿褲子了……”
三個前鋒沒有戲耍他,在他撲上去的一剎那,歐陽東巧妙地用外腳背把球磕給馮展,馮展迎球就是一腳!
二比零!
這一次袁仲智沒有再站起身跑去和隊員們擁抱慶祝,他抱著肘靜靜地坐在教練席上,既不理會面如死灰的三元主教練那冷冰冰的怨毒目光,也不理會曾闖和甄智晃迷惘疑惑的詢問,只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秘笑容。
千里之外的天津比賽場上,兩隊隊員馬上就從替補席上隊友的手勢裡瞭解到莆陽這邊的一切。
二比零了?這樣就好了,現在可以放心地踢一場默契球,再不用象剛才踢了。剛才那樣比踢真正的比賽還累,不但要時時刻刻防著對手突施冷箭,還要不斷提醒自己別做出過頭的動作激怒對方,還得不讓觀眾和媒體看不出來這是一場默契球!哎,踢假球也累人啊!
三元隊的主教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更衣室的。
零比三!才四十五分鐘啊,零比三!零比三啊!
更衣室裡沒一個人說話,這個比分讓每個人都懵了。不是說已經和陶然隊說好了麼,不是說這場比賽他們會放水的嗎?怎麼上半場他們就進了三個?下半場怎麼辦,他們還會放水嗎?要是不放了,那三個球怎麼追回來?
主教練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直到助理提醒他下半場就快開始了,他才鐵青著臉,緊咬著牙關迸出幾個字:“廢了他!”
可惜下半場陶然隊壓根兒就沒讓歐陽東上場,他已經洗過澡換了身平日裡的隊服坐在替補席上,悠悠然地蹺著腿觀看比賽哩。隊長的袖標戴在甄智晃手臂上。
拼了老命的長沙三元下半場只進了兩個球,到底也沒能把這場比賽翻轉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放他們過關嗎,你怎麼就不約束下歐陽東?”方贊昊真不知道該怎麼說袁仲智,做人的是他,做鬼的也是他,現在自己怎麼好和三元俱樂部的總經理交代解釋喲!
袁仲智一臉苦笑。
這事還能怨誰?有三元隊那麼傻的主教練嗎,把陶然讓球放水的事情在賽前預備會上一鍋兒端出來,讓每一個隊員都心生懈怠?再說,聯賽踢到現在這個時間,誰敢大模大樣地公開賣球啊,放他一個隊,就得得罪兩傢俱樂部,陶然和三元關係再好,也不可能背上這罵名吧!
“象歐陽東這樣不懂事的傢伙就該重重地處理!一定要教他記住這個教訓!”在朋友面前失掉面子的方贊昊氣急敗壞地說道。
這樣沒水平的話讓袁仲智笑起來:“行,你去處理他吧。反正上趕著要他的俱樂部多的是,也許不止賣人民幣,還能賣點外匯哩。你要是這會子給尤盛打個電話,指不定過倆月他就真能在歐洲哪個小國把歐陽東給賣了。”
三元俱樂部的總經理倒比他們的主教練明事理,一點都沒埋怨方贊昊。這事確實不怪陶然,誰教那個主教練自以為是哩,這樣的默契球居然就敢在準備會上大張旗鼓地宣揚。
那年的甲B聯賽結束時,長沙三元還是如願地以甲B第二名身份晉級甲A,天津七星倒在一個保級隊的主場裁判身上,以一分之差屈居甲B第三。他們只能把進軍甲A的希望寄託在明年,希望明年,他們的運氣再也不會象今年這樣差。
第九章 在路上(九)
漫長的賽季結束了,年初時口口聲聲叫喊著“衝A”的莆陽陶然俱樂部,最終也只是獲得甲B聯賽第六。
甄智晃婚禮後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