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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付子祺和樊如對視了一瞬,即便不是樊如親自找事情給她做,也絕不會是趙宇平無故主動請樊如來說項,勉強揚起嘴角。也許該做出舉重若輕的反應,但沒人會比付子祺自己更清楚那個留在檔案裡的記錄有多麼沉重。眉皺起來,退回沙發,

“呵……怎麼消得掉。”

付子祺的聲音極輕,像自言自語。

“可以申請再審的。你放心,沒把握他不會跟我這麼說。”

付子祺愣了一陣,想趙宇平居然肯為她的事情出面,當初他是做不了主的。又忽然想現在趙宇平能做主了,那……趙家恐怕發生了變故。

“我爸……趙……趙先生呢?”

樊如抿了唇,事情已經過去很久,沒想到要由她告訴付子祺。

“他不在了,你走的那年冬天。夫人今年年初的時候也過世了。”

付子祺張開口,什麼都沒說出來,忽然站起身,跌跌撞撞往洗手間去。門重重地拉上,付子祺倚著門,一下就喘不上氣。付子祺脫掉外套,抖著手把釦子解開。藥沒有帶,在醫院的時候倒還好著,現在忽然覺得暈,樊如還在門外,付子祺不想在樊如面前弄出什麼動靜來。越是急,後背一陣發涼,眼前臺子鏡子已經開始晃。付子祺強迫自己深呼吸,睜著眼睛或者閉上,全不管用。開啟龍頭,調到最涼,一隻手扒在洗手檯邊沿,一隻手往臉上拍水。

“子祺?”

樊如實在不放心,輕輕敲門。

“我沒事。”

幾個字,用掉多少力氣。

付子祺不知道過去多久。感覺像一整天都過去了。才恢復起來。

袖管和領口都溼了,拿一把抽紙擦了衣服又擦臉,把釦子扣好,重新穿好外衣。

拉開門,樊如負手站在門口,臉上滿是擔憂。

付子祺輕輕摸了樊如臉一下,目光立刻滑開。

手是冰的,或許是哭過吧。樊如在心裡想。這個樣子,怎麼丟下她不管呢?

付子祺看看錶,已近中午。但連和樊如吃頓飯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們走吧?”

付子祺一手拎著裝自己舊衣服的袋子,一手拖著拉桿箱。電梯裡,還是那幅畫。

記起之前在趙宅住著的時候,趙衍說既然學畫畫,也看看國畫書法。她便瞧著趙衍提筆揮毫,字字遒勁。怎麼想得到病來如山倒。

付子祺抽出字帖看,也不過稍稍分辨得出顏柳歐趙,哪裡看得出好壞。趙衍就給她講字和筆畫。別說一知半解,最多就是聽著聽著覺得好像是那麼回事吧。趙衍就笑了,說你多看就知道了。

付子祺輕輕嘆息。

“怎麼了?”

付子祺便指著落款的“八大山人”,連筆像“哭之”,又像“笑之”。

“這個是‘哭’還是‘笑’?”

樊如才順著付子祺的指點看到水墨畫。

“難道不是鳥飛了,要‘關之’麼?”

樊如突出奇語,付子祺會心一笑,笑容一閃而沒。

到了車站,付子祺讓樊如等著,她去買票。

樊如望著付子祺淹沒在人群裡的背影。年紀尚淺,在自己面前還要忍著,哭不能哭笑不能笑。一路上付子祺一句話都沒有。在車上,都坐在後座,付子祺隔著很遠,不可親近的樣子。明明要作別了,她只管對著窗外,不露半點情緒。樊如心裡被付子祺牽著,隱隱作痛。

樊如不知道付子祺暈了一路。車子開得穩,偶有剎車都是緩緩的,付子祺卻覺得暈得厲害。一隻手臂搭在扶手上,整個人都靠著車門。下車時幾乎站不穩。要不是香水裡的柑橘調,換做另一瓶,恐怕已經暈倒了。

付子祺握著票往回走,在牆邊停了一會兒。滿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