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討女人歡心的人,有什麼值得別人尊重。但對著付子祺,從前的判斷變成了荒謬的偏見。愛一天是痴,一個月是貪,四年了,愛還不能純純粹粹就是愛嗎?樊如感覺到,自己至少對她來說是和全世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而其他人是否把自己這樣放在心上,也遠沒有她來得這麼重要。所以更希望她學會珍惜她自己,能有好的生活。
當晚還是叫了room service,海鮮粥。七點多,樊如就抱著付子祺睡了。付子祺像一塊硬糖,慢慢地軟化了。不再僵硬著面孔,用柔軟的身體貼上來,像孩子一樣尋求注目,又像孩子一樣易於滿足,只要有大人的懷抱就迅速安定下來。
平時從來沒有這麼早睡。但付子祺體溫還有些熱,摟在懷裡像個超大號的,軟軟的熱水袋。樊如關了燈,也沒有開手機,只一會兒就也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樊如在付子祺的挑逗裡醒來,付子祺看起來精神大好。
樊如的耳垂被付子祺含著,付子祺從背後緊緊環著樊如,“不要動好麼,讓我再抱一會兒。”
樊如被弄得癢癢的。付子祺手就搭在胸口,卻不肯繼續下一步。
“剛睡醒就這麼色?”
付子祺在樊如耳朵旁吹著氣,“不怪我,你怎麼能穿這麼少在我懷裡呢?”
樊如拉起付子祺的手放在嘴邊。付子祺就躲開了,“不行不行,我身上又是病菌又是汗。”
樊如氣得牙癢癢。付子祺明白過來,樊如是嫌她色得不夠徹底,忍著忍不住吃吃地笑了。從來只有樊如最懂得吊著她,原來惹人看得到吃不著是女人的天性。
在浴缸裡,熱氣埋著,身體癱軟成一團。從水裡撈出來,面板透著紅。蓬頭的水像雨一樣罩住兩個抵死纏綿的人,整個世界也就只剩下落雨的這一方,又溼又暖,互相填補,呼吸著彼此的呼吸,顫慄著彼此的顫慄。站都站不住,再回到床上,像爬回雲端。
起床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付子祺心滿意足翻餐牌的樣子,十足像剛剛睡足抱著毛線球玩爽了的小寵物。
樊如帶著付子祺吃飯逛街,還換了手機,到晚上才走。
付子祺從計程車上拎著一排紙袋下去,再步入陰暗的斗室時,衣箱還敞開著躺在床邊。把紙袋裝進從搬進來一直幾乎是空著的衣櫃,睡在窄又硬的床上。心裡生出“物猶如此人何以堪”的感慨。雖然現在的情景和這句話堪堪相反。
病去如抽絲,身體早已疲倦,卻興奮得睡不著。因為監獄裡的遭遇,付子祺以為自己沒辦法跟人共處一室,但被樊如抱著,抱著樊如,覺得心都酥了,好像終於回到記憶裡很久遠的家。回想同樊如在一起的兩天兩夜,一顰一笑投影在眼底,抹平整整三年的坑坑窪窪。
很快去報了到,起初一週很閒,逐漸地忙起來。雖說只是做些打雜的差事,偶爾有機會打打下手改個邊邊角角,只要能動圖紙,付子祺就覺得開心。
樊如回了淞都。付子祺好歹是上班,打電話不太方便,簡訊卻密起來。做什麼,吃什麼,公交車上看到的,都忍不住彙報,比三年前更像熱戀的樣子。樊如又來了幾次吳都,週末付子祺便坐動車去淞都。每一次,都好像小別勝新婚。
這一段日子什麼都好,只是給葉舟打的電話,全部是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之前那場夢讓付子祺多少有些惶惶不安。
趙宇平親自和付子祺聯絡上,再審申請的流程中有些書面材料需要她簽字。不得不提到當年,趙宇平說讓付子祺過得好是老爺子的心願,既沒有說愧疚,也不推卸責任。付子祺佩服趙宇平的老於世故,也輕鬆很多。便託趙宇平打探葉舟病歷卡上提到的手術。
主治醫生還清楚地記得,一年前葉舟舊病復發,人工瓣膜出現問題,需要再次手術。原本已經談妥,定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