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
天氣很冷,寧可下車的時候把短外套換成了羊絨大衣,長髮扭成麻花在腦後盤成一個簡單的髮髻,用嚴肅給的那隻烏藤木簪別住,額髮被北風吹開,露出光潔如玉的額頭。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那一襲象牙白的身影是那麼耀眼,放入中天圓月,又像是幽谷百合。
這樣的姑娘的確是會讓嚴肅那樣鐵石心腸的人心動。
嚴振國忍不住暗暗地苦笑,俗話說的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的話,果然不假。自己那個兒子渾身是刺,卻會被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姑娘收拾的服服帖帖,甚至為了她不惜跟家裡作對,不惜去挖親兄弟的醜聞。
寧可進了咖啡館,便一個穿著黑恰克牛仔褲的男人迎了上去:“寧小姐,我家老闆在等你。”
“那請你帶路吧。”寧可暗暗地冷笑,堂堂一個大首長,弄得跟黑社會一樣是要鬧哪般?
寧可被帶到嚴振國的面前,淡然的微微一笑,欠了欠身:“您好。”
她想過,見了嚴振國是叫伯伯呢?還是叫首長呢?
叫伯伯太過親密,這不符合現在兩個人的身份,而且有攀附之嫌,這個稱呼瞬間被pass掉。叫首長?你又不是我的首長,憑毛啊?
所以,寧可早就想好了,我什麼都不叫,就尊稱一個‘您’,不讓你挑出毛病來就好了。
“寧小姐,請坐。”嚴振國也沒去糾結寧可的稱呼問題,當官當到他這個級別,若說沒有玲瓏剔透的心思,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小姑娘一個眼神他就感覺到了牴觸的情緒,更不用說開口說話時的語氣了。
寧可大大方方的在嚴振國對面坐了下來,沒說話。是對方約自己出來說有話要當面說的,她當然要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寧小姐,喝點什麼?”
寧可看了看旁邊站著的那個穿黑夾克的人,說:“一杯檸檬水。”
“好的。”黑夾克在嚴振國的示意下轉身去吧檯要水。
水放在寧可的面前,寧可卻沒有動。凌墨從小就跟她說,在陌生人面前,尤其是別有用心的人面前,不要動任何吃的喝的東西,碰都不要碰。雖然嚴振國是德高望重的首長,但寧可依然信不過他。
嚴振國自然也不介意,自己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口,說:“寧小姐,我找你呢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想跟裡聊幾句家常話。”
寧可微笑著點點頭,心想我跟你有毛家常好聊啊?若不是嚴肅,你根本就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我這樣的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又不同意我跟你兒子的婚事,有什麼家常話你也跟我說不著吧?
“我聽說你還在讀書?”
不是聽說吧?你都把我調查的底朝天了。寧可笑了笑,點頭。
“讀什麼專業啊?”嚴振國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儼然一副好家長的模樣。
“歷史專業。”
“這個專業好,世界文明幾千年,人類所能創造的財富都在這個專業裡了。”
寧可笑了笑,不置可否。
“寧小姐……”
嚴振國還想再說點什麼,便聽見旁邊有冷硬的聲音:“你不能過去,我們老闆在談事情。”
寧可心裡納悶,嚴振國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怎麼,我家孩子在那裡,我還不能過去看看?你們老闆要談生意找我啊,我家的孩子不參與任何生意。”寧仲翔的聲音並不洪亮,但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寧可立刻站了起來,嚴振國朝著那邊打了個手勢。
寧仲翔肩膀上披著一件黑色的皮衣,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先看了寧可一眼,見她完好無損,又瞥了一眼桌子上沒動過的檸檬水,嘴角彎起一抹嘲諷的冷笑,抬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