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駕馬奔行一個時辰,方才趕到發現屍體的江邊。蘇拙只顧啃了兩個熱饅頭,便抬眼望去,只見江水湍急,岸邊蘆葦茂盛。
王凡押過一人到面前。秦雷道:“他就是發現屍體的元三兒,我已經問過話了,不像有什麼問題。蘇公子還要問兩句嗎?”
蘇拙向那元三兒打量一眼,見他右手持著魚叉,粗布短衫,天氣還不甚暖,他已卷著褲腿,儼然一個漁夫打扮。蘇拙道:“秦捕頭既已問過,我何必多此一舉?讓他走吧。”
秦雷向王凡點點頭,示意放元三兒離去,自己反倒湊到蘇拙近前,小聲道:“會不會是這元三兒賊喊捉賊,故意報案,混淆視聽?”
蘇拙搖搖頭,道:“這個元三兒的確是漁夫不假,如今天氣還不炎熱,河水刺骨,他就已經能赤足下水,說明早已習慣多年了。看他模樣,也不像窮兇極惡之徒。而且你是否注意到死者背後的刀口是在什麼地方?”
秦雷細細回想,道:“是在後心之處……”
蘇拙道:“沒錯,傷口在背後,說明兇手是從後偷襲。”他說著轉身背向秦雷又道:“秦捕頭,你現在若是舉刀刺我,會刺在什麼地方?”
秦雷舉起右手比劃一下,頓時恍然大悟,說道:“沒錯沒錯!若是用右手,只能刺在右邊,只有用左手才能刺到後心。這個兇手是個左撇子!”
蘇拙點點頭,道:“沒錯!元三兒總是右手拿著魚叉,說明他不是左撇子,自然不會是兇手。”
秦雷道:“那我們現在就應該找一個左撇子,可是金陵城裡這麼多左撇子,要如何去找?”
蘇拙嘆口氣,問道:“你派出去打聽的人回來沒?”
站在一旁的王凡回道:“稟大人,人都已經回來了,可是據查,這附近鄉村並沒有人失蹤!”
蘇拙一愣,自語道:“死的不是本地人……”
秦雷也道:“剛剛大夥兒也在附近搜過了,並未發現死者頭顱。想是兇手殺完人後,將屍體絆倒此處投江,頭顱卻埋在其他地方。”
蘇拙沉吟道:“搬到此處麼……”
蘇秦二人都沉默下來,死者身份不明,案發地點也不知道。線索到此似乎一下子都斷了,讓人摸不著頭緒。蘇拙雙眼盯著奔流的江水,突然想起死者身上多處挫傷痕跡。雖然屍體腫脹,已難以辨認,但從淤痕來看,這些傷痕是死後造成的。
蘇拙心中隱隱想到什麼,卻抓止不住。他自言自語道:“搬運屍體留下的?那樣的話應該在手腳關節處才對,不至於胸腹有那麼多傷痕!”
他視線順著江水逆流而上,只見一條支流彎曲進山,顯是從山上流下的泉水。如今雪水消融,春水暴漲,河流也湍急了幾分。蘇拙薇薇一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突然一聲馬嘶,一個差役滾下馬來,奔至秦雷面前,道:“秦捕頭,剛才接到報案,仁濟寺的佛骨舍利昨晚失竊了!呂大人命您速速趕去,查明真相,追回佛寶!”
秦雷一聽,大聲道:“什麼!舍利丟了?可是老子正辦著案呢!你回去隨便找個捕快去看看。”
那差役卻不肯離去,道:“呂大人說了,秦捕頭務必親自前去,出不得差池。這個無頭屍案,能緩緩就緩緩吧!”
秦雷火冒三丈,怒道:“什麼!老子辦的可是人命關天的大案,什麼叫能緩緩就緩緩?”
蘇拙攔住秦雷,問道:“這個仁濟寺在什麼地方?”
秦雷沒好氣地一指,道:“就在前面山上!”
蘇拙笑道:“反正現在無頭屍案也沒什麼線索,去看看也好,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呢?”
秦雷看著他莫測高深的笑容,心裡一陣嘀咕,疑惑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還沒告訴我?”
蘇拙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