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貼合的那一瞬間,心跳快得有些失控。
珂鬱偲傾著身,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許聞川身上,但湊上去的唇動作很輕。
他很小心又切切實實地拿到了從年少時便迫切渴望得到的那個吻。
這是一個很短暫的吻,唇瓣分離開時,睫毛有輕微的抖動。
只隔了幾厘米的距離,呼吸還糾纏在一起,他低聲問:“噁心嗎?”
那雙深邃的眸子中交織著難以言明的情緒,黑沉沉的眸光落在人身上,把氣氛染得更加緊繃。
“下去。”許聞川的聲音發沉發啞。
珂鬱偲看著他,默了片刻才開口:“你好像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他又湊上去在那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才退開些距離,輕聲道:“現在我才是咱們兩個之間清醒的那一個,許總說了不算了。”
指尖摸上西服襯衫的紐扣,衣料被人毫無顧忌地捏皺。
精壯的胸膛逐漸裸露在眼前,指腹搭上去,相貼的皮肉便發起燙。
“珂鬱偲。”
落在人胸口逐漸向下滑落的手頓了頓。
許聞川很少這樣叫他的名字。
那聲音太沉了,聽在珂鬱偲耳朵裡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滑至小腹的手只停頓片刻又繼續著原本的軌跡,他掀起眼皮去看,微微傾身,豔紅柔軟的唇瓣又落在那張帶著微涼氣息的薄唇上。
曖昧纏綿,帶著生疏的討好。
“你生氣了嗎?”他低低地問,卻沒任何打算收斂的樣子。
皮帶重疊的地方不經意拍打在一起,發出的聲響顯得有些突兀。
“可是我早就說過了,你要麼就試試喜歡我,要麼就乾脆討厭我。”那聲音帶著些茫然,悠長的調子有幾分執拗,“你對我好,我怎麼可能忍得住?”
咫尺之間,那雙眼睛裡盛滿了囂張又肆無忌憚的情緒,可時不時顫動的長睫和眼尾淺淺暈開的紅又將那雙眸子襯得有幾分可憐,似乎暗含委屈。
似乎是明白再怎樣耐心十足的勸說或是嚴厲刻板的訓斥在這樣的時刻都不會起效,也似乎是酒精帶來的不適讓人提不起力氣。
頭暈目眩,腦中無法忽視的疼痛把思緒攪得昏沉。
被前所未有的疲憊甚至茫然裹挾,許聞川開口,低緩沙啞的聲音中不乏妥協,“聽話,下去。”
沒人應聲,珂鬱偲坐在他身上,垂眸去解自己襯衫的紐扣。
大片皙白的面板裸露在空氣中,他抬眸突然問:“許聞川,你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嗎?”
那語氣很認真,像是真心在提問。
但也似乎是知道沒人會回答,他在下一秒便自己給出了答案,“就是你說的每一句話,聽在我耳朵裡都是調情,你稍微溫柔一點,我就覺得實在太曖昧。”
那隻手又回到原先的地方,面板貼在一起時,滾燙。
往日裡張揚鮮活的聲音在此刻被酒液灼得模糊,他說得很慢,很認真,輕得讓人忍不住小心地去聽。
“你那麼聰明,怎麼就不明白,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是會產生慾望的。”
他埋首在許聞川頸間,聽著耳邊逐漸發沉的呼吸,喃喃唸叨,“每一天,我都想你抱抱我。”
面板愈發升溫,慾望的因子在空氣中飄蕩,珂鬱偲終於收回手,微微直起了身,熾熱的呼吸交纏。
唇齒間的味道太濃烈,分不清是誰口中的酒液,把頭腦都燻得昏昏沉沉。
但心中其實很清楚地知道,烈酒帶來的刺激遠遠比不上和許聞川肌膚相貼帶給他的衝擊。
現實和想象永遠有差距。
這比預計的情況中會帶來的衝擊力還要強上不止一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