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鬱偲晚上吃了藥還是有些發蔫,這個時間點燒得比白天高了些,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許聞川在身邊的原因,他覺得自己格外虛弱,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弱,身體裡的每一點小難受都被放大一百倍。
他窩在許聞川懷裡,不讓人走,也不睡,就要許聞川陪著他說話。
許聞川垂眸看著他沒精打采半斂著總是分不清精神狀態的眼皮,靠在床頭摟著那條熱乎乎的身子低聲同人說話,手掌貼在身後時不時輕撫著。
兩個人離得近,屋裡也安靜,不用大聲說話也能聽清。
珂鬱偲往日裡就總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現在說話就更是懶得費什麼力氣,聲音又慢又低,“許聞川,你還生我氣嗎?”
腰後墊著柔軟的枕頭,他半靠在許聞川胸前,手腳都扒在人身上。
片刻沒聽到應聲,遲鈍的腦子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他猛地一下就抬起頭看過去,“還沒消氣?”
這一下子太突然了,腦袋動了,腦仁子沒跟上,眩暈感驟然襲來。
“別亂晃。”
許聞川低頭看著那雙因為暈乎短暫找不到焦點的眼睛,捏著那臉頰慢慢靠回去,扯著剛剛因為突然的動作下滑的被子將人重新摟好。
珂鬱偲在人身上爬穩了,緩了一小會,還記得要啞著嗓子再解釋一遍。
“我是冤枉的許聞川,我沒和他們怎麼樣,一根頭髮絲都沒碰著,身上沾了味也是因為他們噴得太多了,其實說不定你衣服上都沾了點,但你沒聞出來。”
他發燒了嘴倒是沒燒壞,話還是一樣的密,就算說不快也要說。
“跳舞那個專案不就是才藝表演嗎,我心安理得地坐在那看,因為他們跳舞在我眼裡跟五花肉跳舞也沒什麼區別。”
腦袋遲緩地搖了一下,語氣堅定,“不好看,我心如止水。”
那隻扒在人身上的手摟得很緊,他覺得說話累,也還是想說,也還是要拉著長音慢慢強調,“許聞川,我只饞你的身子。”
許聞川攬著他,一時沒做回應。
如果不是貼在後背的那隻手還在動,珂鬱偲都要以為許聞川是不是睡著了。
過了太久都沒得到回應,他剛想抬頭去看,頭頂便傳來聲音。
“如果換做是我,問心無愧地坐在那看呢?”
珂鬱偲愣了愣。
遲鈍的腦子下意識順著這話展開想象。
如果許聞川去參加什麼酒局,坐在那裡看著一群性感漂亮的小男生跳舞,一邊跳一邊脫衣服,朝他做著曖昧的表情,甚至還要倒進他懷裡去……
這根本不需要多加思考就能得出答案。
“那我真會氣死的許聞川。”
珂鬱偲撐著身子從許聞川懷裡坐起來一點。
他真的會氣死,但是又不能拿許聞川怎麼樣。
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好。
在那樣的情境下,許聞川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都沒有任何越界。
可這就是,真會讓人嫉妒得發瘋。
這樣代入的情緒讓人眉頭緊皺。
在抬起頭對上那雙眼睛後,珂鬱偲又有些發怔,發熱的腦袋思考有些遲緩。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沒什麼,因為問心無愧,因為他知道自己有分寸,不會做越界的事。
如果是許聞川,就更加不會,許聞川比他還要有分寸。
可即便這樣,如果他看到許聞川置身那樣的場景,還是會生氣,無法自抑。
他在許聞川面前無比的矯情。
那麼努力才爭取來的喜歡,如果看到那場景,他說不定會覺得事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