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聲音?”
“什麼聲音?”
“汪瓜子的聲音!”
米環笑了,那種笑讓周角有些冷,她說:“她不是死了嗎?腦袋都掉下來了,怎麼還能說話?”
周角緊緊盯著米環的臉。這張臉和米絹太像了,如果不是頭髮短一些,簡直難以分辨。
樓下靜悄悄的,一層和二層沒有一點聲音,周角懷疑除了他和她,這個樓裡的人都不在。
站在這個拐角處,周角可以看到三樓301室和302室的門,它們都黑糊糊地關著。
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三樓上死了兩個女人,現在,只有米環一個人住在這裡,她竟然不害怕。
周角的目光慢慢滑下來,盯住了她脖子上圍的那條圍脖。
那是一條白毛線織的圍脖,七十年代很流行的那種,長長的,厚厚的,在脖子上繞一圈,一頭垂在胸前,一頭垂在背後。這種笨重的圍脖早過時了。
現在這個月份,大街上的女孩都穿上了裙子,露出了大腿,而米環半夜三更卻戴上了圍脖,這不是很怪嗎?
周角驀地想起了躺在火葬場裡的米絹,她的腦袋被縫在了身體上,可以看見歪歪斜斜的線繩和黑糊糊的介面……
“米環,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戴圍脖幹什麼?”
米環伸手摸了摸圍脖,說:“怎麼,不好看?”
周角不自然地笑了笑:“你能不能把它摘下來一下?”
米環站在樓梯上,比周角高几級。她居高臨下地盯著周角的眼睛,表情迅速變得冰冷:“我摘下來,你敢看嗎?”
周角哆嗦了一下,小聲說:“為什麼不敢看?”
這時候,樓道里的燈一下就滅了,陷入了一片漆黑。
米環突然笑起來。
“你……”
“停電了,你看不到了。不過,你可以過來用手摸摸。”
周角本能地退了一步。
在黑暗中,他聽見米環一步步走下來:“你過來呀!”
他撒腿就朝樓下跑,卻聽見米環的腳步迎面從樓下走上來,低低地說:“來吧,過來摸摸!”
周角嚎叫一聲,從夢中驚醒。
早上,周角下樓買早點,看見衣小天和閔四傑站在一起說著什麼。
閔四傑看見了他,立即問:“哎,昨夜你聽見那個聲音了嗎?”
周角說:“聽見了!”
衣小天說:“我們都聽見了。”
周角問:“你們聽是不是汪瓜子的聲音?”
閔四傑說:“就是她!”
正說著,米環走了出來。她平時從來不跟樓裡的人打交道,見了面只是笑笑而已。
閔四傑叫住了她,問:“昨晚你聽沒聽到?”
她安靜地問:“什麼?”
“鬧鬼的聲音啊,遠一聲近一聲的。”
“沒有,我什麼都沒聽到。”
說完,她低頭就走了。
周角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想到,剛才應該仔細看看她的脖子。
泥 人
為了不把這個故事寫成偵破小說,我儘量迴避描寫警方那根線。現在,我簡單講述一下他們那面的情況:
他們把玫瑰小區1號樓的兩起特大殺人案並了案。
儘管兩起案件的殺人方法不同——米絹是被毒死的,而汪瓜子是被扼住喉嚨窒息而死,兇手又用刀割下了她的腦袋,但兩起案件有幾點共同之處:
一、兩個被害者都是電視主持人。
二、她們都住在同一棟樓裡。
三、她們都沒有被強姦,她們的現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