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禮拜前從加德滿都掛電話回紐約公司,說他們因為拍攝取景耽擱了時間,錯過與嚮導搭上線的機會,他們試圖靠自己的力量摸索回營地,但下山途中遇上一場暴風雪,阻斷了下山的路徑,他親眼見到傑生為了搶救器材,被崩塌的深山雪塊帶進谷底……
“傑生的公司一接到通知,便找專人去尼泊爾處理,僱用七位當地嚮導搜尋了七天,仍然找不到他的身影,他們認為傑生已罹難,已經放棄搜救的念頭……”
“放棄搜救的念頭?!那敏容……”這是唐震天心裡唯一掛唸的事。“她人還好嗎?”
“唉!電話上難說清楚,震天,你跑一趟紐約好不好?”
“敏容想見我嗎?”唐震天心裡燃燒起一線希望。
“嗯……她沒提,只是有些話我想先跟你說。我知道你課業重,不能說跑就跑,等你一有空,麻煩你跑一趟我的公寓。”
“有點棘手,最快也得等到禮拜五晚上。”
齊放馬上介面說:“說定了,咱們三天後見。”
禮拜四午夜時分,唐震天比約定日提早一天出現在齊放的公寓門前。
來應門的齊放見到朋友滿臉于思的模樣,劈頭第一句話就是,“你的論文報告真多到讓你沒時間刮鬍子嗎?”
唐震天將帆布袋往地一放,一副討饒的模樣。“我知道,通緝犯大概比我都還斯文,不過我兩天沒睡,你就別雞蛋裡挑骨頭了。敏容的情況到底如何?”
“她人在醫院裡,不算好,也不算差。”
唐震天兩眼瞪得比牛鈴還大,隨後蹙眉陰沉沉地追問:“醫院!你在電話裡怎麼沒提呢?”
“我已說了,有些事電話上講不清。你隔了兩天才現身,我問你,你真的在乎敏容嗎?”齊放不禁質疑起唐震天對於敏容的誠意,對他沒能更早趕來紐約似乎頗有意見。
唐震天不想再強調自己熬了兩夜的事實,只斬釘截鐵地說:“當然。你快告訴我醫院地址,我要去看她。”
“現在是半夜,你要探病也得等到明天早上。你先坐下,”齊放要唐震天先坐到沙發上,“我有東西給你看。”
語畢,隨即將一封拆閱過的信遞給唐震天,最後補上一句,“這是傑生出事前一個禮拜,從加德滿都寄給敏容的信。”
唐震天皺了眉,不確定地問:“這是給敏容的信,我沒徵詢她的意思就閱讀,不好吧?”同時把信交還給齊放。
齊放說:“信裡提到了你。”
唐震天還是不確定自己有看信的權利。
齊放將肩一聳,“好吧!那我來讀,你若不想聽,儘管把耳朵遮起來。”他抽出信紙,展信讀了起來。
我最親愛的容,
來尼泊爾已快兩個半月了,這裡山高地遠的寧謐情景與繁忙的紐約大不相同,不愧為傳說中的香格里拉仙鄉,我在此間流連忘返,與當地頑童、民居與宗教人士相處了一陣子,似乎能找到一些心靈的依託。
我為自己食言,沒能在約定的一個月內,回到你身邊而感到抱歉萬分。初入此境,本意是為了攝影,事實卻是為了躲避自己無法處理的感情,我把你、我之間的事想了又想,思量再思量後,有了幾番不同的感受,得出的結論是——你、我之間的感情是我們兩個勉強的後果,有重新考慮的必要。
當然,我會在此提出這件事,一方面是因為我心中的確另外有了喜歡的人,可惜對方已有意中人,百千萬年後也不可能看上我,他的無動於衷卻讓我看清自己真正的意向,也領悟到一點,好女人如你,值得一個比我更懂得善待你的人。
請別說是因為我自私才提出與你分手,如果不徹底離開你,你又怎能放心去尋找你心中渴望的物件——i那個故弄玄虛、偷偷送花給你的Da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