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身後,忍不住想再挽留他幾天。“震天,你還有幾天的假,為什麼不再多待一些時候呢?”
邵予蘅看著兒子將一大袋行李遞給計程車司機,於是趕忙轉身,改向佇立在門階暗處的于敏容求助,“敏容,你幫我勸一下震天吧!”
于敏容剛睡醒,腫著眼袋直視大媽,刻意不去與唐震天的目光有所接觸。
她從昨晚被唐震天送回房後,一直睡到十分鐘前才被林嫂搖醒,昨日種種還來不及消化成事實,就聽說他已將行李打包好,等不及上飛機了。
那他昨天那樣折騰人,又是什麼意思?
可不是因為她在乎他,才以棄婦心態去計較他的作風,實在是她的腿好痛、腰好酸,雲雨方濃的味道與背叛傑生的罪惡感都還來不及洗去,他隔天連探問一聲都沒有,就打算一走了之?!
她微揚著嘴角,強顏歡笑地說:“震天是準博士,唸書比玩樂更重要,再不放他回去,可要對我們生厭了。”
她話裡藏了一些滿不在乎的意味,把昨夜與他耳鬢廝磨的露水情全都抹得一乾二淨。
他即使心裡受了傷,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來。
他無可無不可地面對眾人說道:“你們都知道我的電話與住處,隨時來找,我竭誠歡迎。”
“可是,不知何時才有緣分能教大夥再聚在一起,要不……”邵予蘅依依不捨之情溢於言表,“咱們現在就敲個時間。”
于敏容與唐震天兩人聞言皆蹙眉以對,悶聲不回應。
倒是邢欲棠注意到年輕人之間的尷尬,開口要邵予蘅寬寬心,“放心,絕對有機會的。震天還得趕飛機,你別讓他遲了劃不到機位事小,飛機跑了可要折煞人。”
唐震天很感激生父及時的解圍,與他拍肩擁抱後,雙方互相約定再聯絡。
邵予蘅按捺下挽留兒子的意願,搖手送兒子上車。
雙手裹著厚睡袍的于敏容冷眼打量漸行漸遠的車子,直到車影完全消失後才轉身進屋,她眼裡沁著淚,喃喃地告戒自己,“他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就當昨夜跟鬼打了一架。”
第十三章
從緬因州回到芝加哥,唐震天得竭力強迫自己,方能將散漫的思緒挪回課業上。
他沒料到,與于敏容有了交集的後果,竟會是連續兩個半月的自我撻伐。
這段時間,他的腦海不時被于敏容所佔據,她總是以譏誚埋怨的眼神望著他,像是要透視他的良心,譴責蟄伏在他心底的那股野性。
不過就是因為獸有難馴的時刻,他在愧疚淡去以後,又開始思念與她相處的時光,不論遭受到的待遇是好是壞,即使魂牽夢繫再難熬,他也甘之如飴。
這樣一夜復一夜的調適後,他逐漸將那段插曲視為一場留不住的夢境,徹頭徹尾地接受與于敏容無緣的命運。
豈料事與願違,老天爺不厚愛他,就在他下定決心要忘掉她下到一天,她又藉由他人來折磨他了。
“震天,我連著兩天找不著你,人都快急瘋了!”齊放在電話線的另一端嚷著。
“真高興這世上還有人這麼想念我。”
“你懂得攢錢買花送美女,怎麼不為我們這些朋友設想,弄一支手機來?二手的馬虎用一下也強過你宿舍那支沒人接聽的公用電話。”
“我人不就在教室、圖書館與宿舍三個地方跑,前兩處禁止開機,弄了手機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唐震天打起精神跟朋友開玩笑,“你找我究竟是為了哪一樁啊?”
齊放直截了當地丟出五個字,“傑生出事了。”
“出事!”唐震天愣了好一會兒,然後以忍耐的口吻說:“這聽起來像是玩笑話。”
“震天,我沒有拿傑生的性命跟你開玩笑。他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