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進超市後,略理頰邊的亂髮,整平了氣息,才從提包裡揪出選單。拎著菜籃,她開始買菜。
可畢竟懷有身孕,才走一會兒,她已氣喘不已。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肩頭被人環住,手上的菜籃與選單也被取走,半親密的動作沒嚇到她,只因為她感應出肩上那隻手的主人並不陌生。
她半眸微睜,抬眼望見一雙熟悉的眸子後,吁了口氣,細弱地道了一聲,“謝謝。”
邢穀風關切地問:“你晚餐吃了什麼?”
她搖頭,“什麼都沒吃。”
他沒對她晚進食的事發表意見,反將她扶持到上層餐飲區,挑了一個四周空曠的位子,體貼地說:“習慣吃哪一類的,我去幫你叫一份。”
“酸鹹辣甜都行,就是別太清淡。”
他聽了即刻轉身去張羅了。
約莫十分鐘後,他端著一個托盤,將兩碗麻辣鍋面、一碟淋了辣醬的油燙青菜、一份澆了醋蒜醬的油炸豆腐切盤、一盒粉慄西點、蜂蜜檸檬汁及啤酒自盤上往桌上卸,連同湯匙、筷子,一一呈送到她面前。
大眾小吃,算不上精緻起眼,卻都是能讓于敏容開胃下肚的菜餚。
“你先用,我去買菜,公文包就暫時麻煩你保管。”邢穀風邊說邊脫下西裝外套,拎起她的菜籃與選單,快步離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目送他寬肩挺拔的身段與窄腰挺臀的矯健步伐滑進了人群間,頭一次,她瞭解到自己被他吸引並不是偶然,他是那種能對很多女人胃口的海陸大餐,有時心知肚明吃不下,卻剋制不了觀賞的念頭。
于敏容坐在原處呆想了好一會兒,當服務人員來清桌子時,她才回神將他豎立在食桌上的厚重公文包改搬到不引人注目的兩腳之間,還多事地順手整理他的西裝。
十五分鐘後,邢穀風拎了兩隻購物袋回到她身側,看到兩對筷與匙皆已陳列好,食物卻完好無缺地如剛端來時,意味深長似地眄了她一眼。
她等他共進晚餐!
他心想,也許是出於禮貌使然,也許是不想欠他太多人情,無論如何,這也透露給他一個訊息:與他同桌吃飯的想法不是那麼地嚇人。
他快樂的在她對面落坐,解開袖釦往胳臂上卷,然後問:“可以開動了嗎?”
她拿起了筷子說:“請便。”
然後多此一舉的補上一句,“全是因為面太燙嘴的關係。”也就是不願承認她在等他。
邢穀風這些年多少已能揣摩出女孩子口是心非的毛病,也就不點破于敏容的彆扭,附和地說:“你有先見之明,這鍋辣湯麵涼得正是時候。”
他毫不客套地吞食起來,偶爾不忘從湯匙邊緣打量她斯文的吃相,發現她動著一雙勤快的筷子疲於奔命地剔揀蔥花,看樣子,她小時候吃飯挑食的老毛病依舊未改。
她警覺到他在觀察自己,於是剋制自己,利用攪湯的動作把蔥花甩到碗邊,若無法隨心所欲時,暫且憋氣,連蔥帶面地往肚裡吞。
她辛苦吃麵的模樣,可好看哩!
但再好看的戲也是有落幕時,她吃完一頓,以餐巾拭唇,趁著空檔對邢穀風提出工作上的困擾,“你的準未婚妻駱小姐昨天來店裡。”
邢穀風輕聲“嗯”了一句,反問她,“你良心對她過意不去,自覺不安地給她打折了?”
于敏容說:“的確是有過這樣的想法,但駱小姐對摺扣這一回事很感冒。”
“另外找人替她服務呢?”他問。
她依實說:“她不願接受這樣的安排。”
對駱佳琪個性知之甚詳的邢穀風說:“她精挑細選慣了,一向喜歡最好的。”
她忍不住挑釁的反問他一句。“這樣的購物原則也適用於挑選丈夫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