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被安元志拍得身子晃了晃,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枕頭,然後道:“我們出去吧,太師已經在前廳那裡等著你了。”
安太師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給自己磕頭的小兒子。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讓安府的這間前廳光斑點點,安太師突然就一陣恍惚,窗前那裡似乎多了一個人影,就在安太師想仔細分辨之時,那人影又飄散在了那束光暈裡。
安元志三個頭磕完了,再抬頭看安太師時,就看見安太師望著自己身後的木窗發呆。
投井身亡之後,從來沒有出現在安太師腦海裡的繡姨娘,終於在這一天被安太師想了起來。再次想起自己的這個女人,安太師心中有一些苦澀,在他的所有女人裡,這個女人是出身最低,卻也是最美貌的一個。
“父親?”安元志在地上跪得不耐煩了,喊了安太師一聲。
安太師看向了安元志,他與那個女人生下的一兒一女,姐弟二人都承襲了母親的相貌,這是冥冥之中就已經有人在向他暗示,這對兒女於安家,永遠都是離心離德的嗎?也許是突然想起了那個決絕離他而去的女子,這讓安太師一向冷硬的心脆弱了一些,他看著安元志精緻的臉龐,小聲道:“你今日成家立業,你母親在天有靈,也可以瞑目了。”
安元志被安太師說愣住了。
安太師又看看側立在自己下首兩旁的兒子,道:“雖然母親不同,可你們都是我安書界的骨血。”
安元志看了一眼安元文,道:“是啊,父親,元志日後還要指望大公子多多照撫呢。”
到了這個時候,安元志還是喊安元文一聲大公子,這個兒子對於安家的態度如何,安太師已經不用再問了。“起來吧,”安太師抬一抬手,讓安元志起身。
安元志在地上一刻也沒有多跪,安太師的話音還沒落,安元志就已經站了起來。
安元文在安元志起身之後,跟安元志說道:“五弟,大哥在這裡恭喜你了。”
安元志一笑,說:“多謝。”
“去給老太君磕頭,再去給你的母親上香,你便去迎親吧,”安太師突然就興致索然地跟安元志道。
安元志轉身就走了出去。
安元信在安元志出去之後,才跟安太師道:“他真的不用去給母親行禮?”
安太師道:“你想讓今天的這場婚事以鬧劇收場嗎?”
安元信說:“父親,你不會怕了你的這個兒子了吧?”
“三弟!”安元文衝安元信搖頭。
安太師看著三子道:“我只是不想讓人看我們安家的笑話。”
“母親活著,他不去行禮,這才是笑話,”安元信說道:“父親,你是最重禮的人,怎麼到了安元志這裡,你就什麼也不講究了?”
“這話你當著我的面說就好了,”安元志這時又從廳外走了進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安元信,道:“她是你的母親,跟我有什麼關係?”
安元信看到安元志雙眼就要冒火。
“有本事你現在就去把夫人接出來,”安元志笑道:“沒本事你就閉嘴,安三少爺,等你有本事能讓我聽話的時候,再來跟我說這些話吧,”說完這話,安元志也不看安元信的表情,走到了一旁的茶几旁,把新郎官的帽子拿在了手上。
“時候不早了,”安太師道:“你還是快點吧,你要讓公主殿下在宮裡等你不成?”
安元志衝安太師躬了躬身,快步走了出去。
“又一次自取其辱,”安太師跟安元通道:“你有這個精神,不如去多讀一點書,來年科考,一舉中弟。”
安元文道:“父親,其實三弟讀書已經很刻苦了。”
安太師道:“太學院裡,有幾個是讀書不刻苦的?不能金榜提名,這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