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中反覆搜尋,終於發現了那絲不引人注意的線索——成親當日,顧青臣分明喝了酒,而秦氏與“他”行房事之際,並未聞到絲毫酒味!
那個與秦氏行房之人,不是顧青臣!
心中砰砰跳了起來,皇天不負有心人,苦苦思索一夜,終於給秦羽瑤找出端倪。她靠坐在床頭,緊緊閉目回憶。隱隱約約,只記得那人身上有著淡淡的冷香,偶爾逸出一絲聲音,格外好聽。
吹熄燈光的夜裡,帳幔裡頭漆黑無光,加上秦氏一直閉著眼睛,竟對那人的面目毫無印象。秦羽瑤皺起眉頭,再回憶別的,卻沒有了,秦氏的記憶便是如此單薄。
不過,秦羽瑤也不需要知道那人的長相。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外頭已經濛濛微亮,輕手輕腳地披衣下床,走到院子裡打起拳來。那人的長相,同寶兒必然一模一樣,只要當面遇見,她再不會錯認的。
秦羽瑤回憶著昨天思羅教給她的招式和步法,緩緩打了起來。由生而熟,由慢而快,演練兩遍之後,目中不由得泛出驚喜。她是武者,自然明白這些精妙招式和步法的價值,心中對思羅的感激愈發濃厚了。甚至想著,如果有機會,必將思羅以恩師之禮相待。
直到太陽出來,秦羽瑤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走到院子一角,蹲下來翻撿昨日曬的八角。夏季燥熱,日頭酷曬,經過一日的晾曬,八角已然全部乾燥。不知閒雲樓的方承乾,是否已經等得急了?秦羽瑤臉上閃過一抹笑意,自屋裡揀出一條包袱,將八角全都裹了起來,塞進揹簍裡。
等吃過飯後,便進城給閒雲樓送去。做好打算,秦羽瑤起身抱了一懷柴火,走進屋裡擱置在灶邊,開始生火煮飯。今天早上,不如吃個雞蛋疙瘩湯吧?米粥雖然好吃,但是日日吃這個,也怕寶兒乏味。
何況小孩子總愛吃些有味道的,秦羽瑤念頭一轉,已經定了下來。燒開一鍋滾水,攪了半碗粒粒如小指肚大小,形狀似小魚兒的疙瘩,倒進了滾滾沸水中。然後磕了兩個雞蛋,在碗裡打碎了澆入湯中。嫩生生的雞蛋花漂了起來,一絲絲一團團,只看上去便愛煞人了。
“孃親?”這時,寶兒醒了,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忽然眼睛一亮,張大嘴巴想要喊,聲音出來卻是小小的:“找爹爹!”說完,捂住嘴巴,小肩膀一抖一抖,樂不可支。
秦羽瑤也不由給逗笑了,卻是朝他抬了抬手:“孃親給你做了疙瘩湯,快下來洗臉,準備吃飯了。”
形似小魚兒的疙瘩已經煮熟,秦羽瑤將事先拌好的蔥花、鹽等調料倒入鍋裡,滾了兩沸,便開始盛飯。
等到秦羽瑤把飯碗端到桌上,寶兒也洗淨了小臉和手,乖乖地坐過來了:“咦?”指著碗裡的疙瘩湯,奇異地道:“孃親,好多小魚兒?”他微微趴下身子,看著碗裡一粒粒晶瑩可愛的小魚兒,稀罕得捨不得吃了。
秦羽瑤把筷子塞他手裡:“快些吃吧。吃完去找小美姐姐玩,孃親一會兒進城,不能在家陪你。”
“嗯。”寶兒點了點頭,接過筷子吃了起來。
秦羽瑤牽著寶兒來到李氏家裡時,李氏家裡才正在吃飯。抬腳走進屋裡,只見李氏正在殷勤地給劉小美夾菜,不由得驚奇。
“你給我夾這麼多鹹菜乾什麼?想齁死我呀?昨天沒打死我,今天又想齁死我啊?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啊?”劉小美嫌棄地道。
秦羽瑤挑了挑眉,看向這有些怪異的母女倆。只見李氏夾菜的手頓了一頓,隨即討好地道:“那小美吃個花捲,多吃點。”
“嫂子。”秦羽瑤叫了一聲。
李氏這才發現秦羽瑤來了,連忙收回給劉小美拿花捲的手,彷彿有些不好意思:“一大清早的,你怎麼來了?”
“我進城賣點東西,想請小美幫我照顧寶兒一天。”秦羽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