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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臨到過年的前三天,佑生終於把櫃檯,撂板全都做好了,他把東西一一擺放好,看上去,還真有幾分的氣派,像個正兒八經的店鋪了。到了下午,天又飄起了雪花,像織了一道白網似的,地上和屋頂很快又鋪白了。佑生卻說要出去,香榧以為他是去買船票,就催他快去快回。自己就到附近買了些京果、麻糖之類的漢口特產,準備讓他帶回徽州去。又把這些天賣醃菜的錢加上向太太借的,一起湊了五百塊錢包在裡面。到關門的時候還不見他回來。香榧不敢走,就在店裡坐著等他。

等了一個多小時,就見他拎著一個布包回來了,頭上、肩上已落了不少雪花。一進門,見香榧還坐在那裡,他也不吱聲,拍打掉身上的雪花,才開啟那布包,從裡拿出一件洋紅呢大衣來,對她說:“給你買的。”

香榧沒想到他出去一下午是給她買衣服去了。心忐忑一陣亂跳,隨即又悽楚得發酸。他是要走的人,哪能要他花錢呢?便說:“還是給你堂客穿吧,我一天到晚做事,哪有工夫穿這個。”

佑生聽她提起堂客,臉一沉道:“她能穿?別糟蹋衣服了。”見香榧還愣在一邊,就說:“我們相處這麼長時間,給你買件衣服也不肯要?”香榧聽得難受,就接了過來。一時覺得有許多話要對他說,又堵在了喉嚨口。她知道佑生也一樣,似乎在盡力壓抑著什麼,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第四章 徽香夢(17)

“我明天就回徽州去了。”他終於艱難地說了一句。這其實是倆人都知道的事,他這一走,也許就再不會來了。香榧揹著身子,儘量不使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櫃上放的東西你拿回去吧。代我問聲好。”她低聲道。

佑生沒有答應。

捱了幾秒鐘,她終於向門口走去。正要拉門時,忽地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了她。

香榧的呼吸屏住了,腦子一陣發暈,那佑生的臉已貼了上來,在她頸上,臉上一陣親吻。香榧也快控制不住了,但恐懼還是壓迫了過來,她感到有一雙雙眼睛正在瞪著她。

“佑生,別,別……到時我們倆都不好做人了……”她費了好大氣力才掙脫開他。

佑生終於停了下來,呆呆地站在她身後,像一樁木頭立著。屋裡一陣沉寂。後來聽到他在低聲說:“我走了以後,誰來幫你呀!”香榧聽了這話,再也抑制不住淚水,猛地拉開門,就衝了出去。

一路上,香榧不停地流著淚,把那塊手帕也浸得透溼。這時候,她才明白與佑生一直在相互愛戀著,只是彼此不敢捅破那層窗戶紙。她原以為喜歡戚先生那樣的男人,但戚先生的失敗,也讓她對男人有了新的認識。她不敢對佑生有非分之想,但他一次次的舉動,總是落到了實處,讓她不在意都不行了。她感到惶恐,也迴避著他,潛意識卻有接近他的慾望。現在才知道,那感覺是相互的,她想他的時候,他也在想她,倆人都壓抑到了極點,不可能不爆發出來。但他還是要走了,徽州那地方可容不下他們之間的故事。她不能害了佑生,更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她只能逃避了。可是逃離之後,她的身體也像被抽空了似的,惟有流淚不止。

香榧回到家裡時,太太還在房裡等她。見她手上拎著一件衣服,眼睛也紅腫著,心裡就生了疑。便問:“這衣服是哪來的?”

“人家送的。”她直捅捅地答道。

“誰送的?是不是佑生?……”桂珍已按捺不住了。

香榧不應聲。

桂珍這下全明白了,佑生並沒走,還在勾引香榧呢。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