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馮立傑過來叫王清華,王清華道:“馮秘書,你給趙師傅說一下,你們這幾天就不用接送我了。我這幾天有點事,就不回去了。”馮立傑愣了半天,王清華也不給他解釋。馮立傑只好應了一聲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王清華感覺馮立傑和趙通都走了,才夾了公文包下了樓。蘭英剛剛來到y市,情況還不熟悉,再加之情緒不穩定,王清華就想抽時間多陪陪,有馮立傑和趙通在身邊當然會很不方便。
蘭英住的地方,也是王清華讓河王酒業的老總南春江給安排的,地方很隱蔽,就在市委後面的居民區。是南春江以前的老宅子,雖然地方陳舊了些,但也冬暖夏涼,非常適合居住。南春江又專門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照顧蘭英的生活起居。其實那婦女就是南春江的老婆,方月娥,只是南春江不說,王清華也不知道。
進了院子,方月娥就急忙迎了過來,將一雙拖鞋放在了王清華的腳下,問王清華是在外面吃飯還是在家裡吃。王清華想了想道:“就在家裡吃吧,不要太破費了,隨便一點,夠三個人吃就行了。”三個人當然也包括方月娥在內了。對下面的人,王清華一向是非常關心的,不會遺忘任何一個。這也是王清華到y市短短數月時間就樹起一個好口碑的非常重要的原因。
蘭英站在屋簷下,雙臂交叉在胸前,笑吟吟地看著王清華,也不說話。方月娥去了廚房,蘭英才迎了過來,似乎想要拉王清華的手,可到了王清華面前就止住了,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屋裡坐吧。”王清華對蘭英笑笑,一塊進了屋子。
“還住的習慣吧?”王清華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菸,很隨意地問道。
“還行吧。”蘭英雙手在一起揉搓著,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說完了看了一下王清華,好像感覺說的不夠客氣,又不知道該如何客氣,就補充道:“挺好的。”
如果在過去,兩個人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早黏在一起了。可是現在的這種情況,明顯讓彼此都感到非常的尷尬。
王清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回來在飛機上問蘭英為什麼和騰山一郎離婚,蘭英也不說,現在蘭英剛住下來,也不好馬上就問,可是不說點什麼,自己來這裡就沒什麼意思了,還不如回菊園呢。
“當然,這裡的條件不是很好,跟x市沒法比,跟日本更是有天壤之別了。”王清華想隨便找一句話說一說,讓彼此不要如此的尷尬,可話說出來,就充滿了敵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不知道自己是處於對騰山一郎的妒忌,還是處於對蘭英不辭而別的恨?不過話一出口,王清華就感覺有些過分了,急忙補救道:“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可說這句話,等於又來了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非但沒有起到歉意的作用,反而越抹越黑。
“沒關係的,日本再好也沒有這兒親切。在這兒,我雖然只是客居,卻感覺就像是在自己的家裡一樣,在日本雖然是在自己的家裡,卻總感覺是寄人籬下。”蘭英說著在抬頭在屋裡看了一圈,笑了笑道:“起碼這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在日本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過去常聽老人說故土難離,自己總是不相信,自從去了日本之後,我才發覺什麼是真正的故土。其實故土就是一個人的愛和情懷。你的愛、你的情懷在那裡,你的故土就在那裡。”
蘭英像是個詩人一樣,帶著幾分抑鬱和純真的興奮。王清華卻想到一些現實中的東西,問道:“你跟騰山一郎離婚是不是這個原因?”
蘭英一下子呆住了,半天沒有說話。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道:“其實在跟騰山一郎結婚之前,我就知道我們肯定不可能長遠。但那個時候,我一個人在日本孤苦伶仃地漂泊,又急切地想找到一個歸宿,讓自己儘快走上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所以當騰山一郎出現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幾乎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