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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凡。他很吝嗇,所以竟不願意接受貴族長這樣的榮譽頭銜,他大概怕開銷大,不合算。

另一個地主是斯捷古諾夫。他自稱是“老實人”,辦事“照老規矩”,生活中的一切都保持古風。可有時也會趕新潮:為了顯示自己不落後於時代,十年前便從莫斯科買來一臺打穀機,可是一直把它鎖在棚子裡不用,心裡便很滿足。他待客十分熱情,顯得是個“好心腸的人”,然而對附近的莊稼人卻很不客氣:例如近鄰的農家有幾隻雞跑進了他的花園,他便大喊大叫,不僅把雞加以沒收,還要抓住那個進來趕雞回去的小姑娘鞭打一頓。他對手下的奴僕也很殘酷無情:他吩咐人鞭撻奴僕,自己坐在涼臺上一邊喝茶,一邊隨著鞭打聲的節奏喊:“吧噠!吧噠!吧噠!”他對那些不夠聽話的莊稼人就更狠心了:“把他們送去當兵,把他們打散,這裡一個.那裡一個”,即使這樣,他仍感到不解氣,因為這樣“還是不能讓他們絕根”。他還總結出一套理論:“老爺總歸是老爺,莊稼人總歸是莊稼人”;“如果老子是賊,兒子一定是賊”。

在其他一些篇章中還描寫了各種型別的地主,如蠻橫地搶佔他人土地的地主(“獵人”的祖父);精神空虛、變著法子折磨莊稼人和家僕的科莫夫;有穿著像馬車伕,表面上對農民客客氣氣,可又使他們心裡害怕的柳菲沃諾夫;專門設立莊園“辦事處”,透過一批爪牙進行管理的女地主洛斯尼亞科娃等等。透過對這些地主乖僻行為和習性的描寫,自然使讀者聯想到,在他們主宰下的黑暗王國裡,廣大的農民會有什麼樣的命運。

揭示農民的悲慘命運,也是《獵人筆記》的基本主題之一。在屠格涅夫之前,利戈羅維奇的《鄉村》和《苦命人安東》對此已作過一定程度的反映。在《獵人筆記》中我們也看到了一些因農奴制的長期壓迫而變得極其可憐委瑣的舊式俄羅斯農民。例如《莓泉》中那個斯焦布什卡,他原先曾是地主的家僕,後來被主人完全拋棄了,結果落到“不被當人看”的地步,在人口調查簿上都找不到他的名字,連一份“口糧”也沒有。他為了餬口,整天“像螞蟻似的”到處氣覓食充飢。《利戈夫村》中綽號“小樹枝”(即蘇喬克)的庫濟馬,也是個家僕,在眾多的地主手裡被轉來轉去,被主人當一件東西似的任意擺佈,先後充當過幾個地主家的廚子、車伕、鞋匠、戲子、漁夫等角色,他被扭曲成為一個毫無個性、膽小如鼠的可憐蟲,以致於在那次涉水過河面臨滅頂之災時,竟不敢伸出手去抓住走在前面的“老爺”的衣襟。還有《兩地主》中那個管餐室的僕役瓦夏,受J鞭打之後仍認為主子是個好人,是自己罪該當罰,說主子是“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書中的這類描寫,顯然是對農奴制的嚴厲控訴。

然而,書中最引入注目的則是作家從前人所沒有接觸過的角度去發現農民生活的新的方面,那就是去表現農民的才幹、創造力、優良品性和豐富的精神世界。

深受別林斯基重視和讚揚的第一篇特寫《霍里和卡利內奇》率先為讀者提供了兩個別開生面的農民形象。一個叫霍里,為人精明、務實,有進取心和自信,他憑自己的勤勞和才智,為自己建立了較為獨立富裕的生活。他思想開放,求知慾強,對國外的社會民生都感興趣。他使人想起了彼得大帝,他也體現出俄羅斯人的精神特徵:“相信自己的力量和剛強”,“勇敢地面對未來”。另一個是與他性格迥異的卡利內奇。這是個頗具天賦和豐富內心世界的農民。他不像霍里那樣務實,不善於安排個人生活。他是個理想派、浪漫派一類的人,熱情而好幻想,愛好大自然。他有多種特長:養蜂、治病、唸咒語、識天時,又能彈會唱,還識得字。他很尊重霍里,霍里也很喜歡他,他倆之間洋溢著友誼的“溫情”:他有時給霍里獻上一束草莓,霍里很欣賞他的歌喉,有時與他一起動情地唱起傷感的歌。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