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經業長年經商,最會察言觀色。
見這位先生言語周全,將他送的禮,稱為“擔憂”,頓時化去了雙方的尷尬。
可見也是一位精通人情世故之人,並非迂腐的老夫子。
表面溫和,實則態度堅定。
若是再強行塞過去,反而惹人不快。
徐經業只好將銀封收回來,道:“慚愧,先生高潔,在下孟浪了。”
徐聞拱手道:“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徐公子不必客氣,我姓溫名玉泉,至今四十有八,仍是秀才功名,已無心科舉。”
“將來徐公子高中舉人,再見面了,我還得向你施禮呢。”
徐聞道:“溫先生客氣了。”
“你為蘇兒先生,如此高潔品行,無論我們是何身份,都當得起一聲先生之稱。”
溫玉泉笑笑道:“我並非不喜歡錢財,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學費之外的禮金,卻萬萬收不得。”
“每位學子的家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學院裡得到照顧,可以更好地學習。”
“我若收了誰的禮,就得對某位學子照顧有加,該罰不罰,這並不利於孩子學習。”
“若是一視同仁,送禮之人又覺得心裡不平衡,覺得自己的禮白送了。”
“鬧將起來,既損自己之名聲,又損明德學院之清譽。”
“因此,於公於私,這禮都萬萬不可收。”
徐聞臉色一凜,沒想到背後這麼多彎彎道道,並非一句“品性高潔”可以簡單概括。
於是拱手道:“受教。”
張天見對方既懂人情世故,又堅守底線,將蘇兒送進這樣的學院,頓時放心不少。
第一天的流程,主要是走走儀式。
讓孩子熟悉熟悉學院的環境,並沒有正式上課。
張天一行人,到了中午就回去了。
一直留意張府的各方勢力,自然知道蘇兒去上學了。
安佑帝見張天既沒有將蘇兒送進官,又沒有請先生上門,大概能猜到張天的意思。
安佑帝道:“小卓子,你準備幾份禮物,送給明德書院的院長和先生。”
卓平彎腰道:“是!奴才明白。”
溫玉泉傍晚下班,剛回到家中,就聽說有人拜訪。
本以為又是某位家長前來送禮,每年新學子入學,都要遇到不少這種事。
身為啟蒙老師,跟家長打交道也算是工作之一了。
沒想到進來的是幾位閹人,那種獨特的氣質和嗓音,很容易認出。
卓平放下禮物,也不客套,言簡意賅道:“聽說你們學院來了一句叫蘇兒的學童?咱家是來慶祝明德學院開學之喜的。”
說著,拱拱手,就準備走。
溫玉泉急忙道:“中貴人,這禮在下可不能收。”
卓平頭也不回頭:“我還要去下一家,你若不收,請親自拿到皇宮退給皇上。”
聽得溫玉泉身軀一震。
這禮居然是皇上送的?目的就是為了提醒自己照顧一個女學童?
只是,既然皇上那麼照顧蘇兒,為何不接入宮中,跟那些王孫貴族一起上學呢?
再退一步而言,有皇上的照顧,請幾位先生到府上教學,也輕而易舉,沒有太多必要送到學院來。
溫玉泉當然不會那麼傻,真的到皇宮去退禮,這相當於打皇上的臉面。
這禮,不想收也得收。
卓平將明德書院的幾個關鍵人物走訪一遍後,回宮交差去了。
還未等溫玉泉等人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天金國使者又登門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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