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年!咱們也是幾十年的交情了,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拐外抹角,大家心裡都有點小算盤,可也不是這麼搪塞你的老同年吧……”曹於汴忍不住有些發火了,他和韓爌是同一年考中進士的,關係自然不一般,年紀同樣是這麼老,說話自然可以放大聲氣。
“唉……,那你說,陛下這麼明著讓衍聖公進京會有什麼事?”韓爌嘆息一口氣,反問道。把“自己”méng在鼓裡敲,那是一廂情願,現在看來,很多事都是要說破的,韓爌只能是嘆息,這事,已經越來越麻煩了……
“你這老狐狸,還問我,難道你自己不知,偏要曹某說出來?”曹於汴依舊發火的說道,他敢肯定,韓爌肯定知道很多東西,就如同他知道很多東西一樣,可很多東西,他也不願意說出來,只能對著韓爌發無名火。
韓爌雖然被曹於汴發了幾句火,可沒有爭辯,而是不作聲了,坐在那裡發呆起來,也如同曹於汴說他的一樣,大家心裡都有本小九九,他心裡也有。
在一旁的何如寵雖然年紀和他們差不多,可中進士比他們兩人晚了幾年,算是後輩,見兩個老傢伙在那裡爭執,也尷尬,不好插話,說實話,他心裡也明白很多東西,可他也不願意說出來。
氣氛就這樣尷尬的沉默起來。
“唉,俗話說,中元節是百鬼夜行,可要老夫說,卻是百鬼rì行啊!”憋了半天的韓爌,終於憋出了這句話,雖然韓爌一直想把“自己”méng在鼓裡敲,可顯然不行,這個大家都能看出來的事,如果這樣méng下去,顯然無法交代,始終要捅出來的,到了那時候,他如果辯稱自己沒看出來,顯然就是曹於汴說的搪塞了,這個老大可就當的不稱職了。話是說了,可卻也就說了個引子,說了個半截。
“看來陛下是打算把衍聖公也牽扯進來了!”曹於汴鼓了半響的氣,終於還是接下了一句。
書房裡,又沉默起來,這個問題,如今算是說出了梗概出來了,可要接下面的話,眾人心裡,又都壓了一塊石頭,不,應該說是大家心裡都壓了一座大山,讓人喘不過氣。
“陛下真的就這麼有把握?”半響沒人搭話,曹於汴不得不又憋出這麼一句來。
這話聽著無頭無腦,可大家也都聽明白了。
韓爌當然知道曹於汴是在說什麼,如今皇帝和他們鬥得厲害,所作的事,自然有所指,不可能無的放矢,既然這麼明目張膽的把衍聖公牽扯進來,這就是明著告訴他們,皇帝的牌可以明著打了,即便是讓他們知道,也有把握贏他們。韓爌更知道,曹於汴這句話,更有一層意思,指的不僅僅是衍聖公這個事,真正說的事,實際則是前幾rì皇帝命水師出海替琉球王復國的事。這件事明面上是替琉球國主復國,順帶幫夷人要兒子,可實際上,只要是傻瓜都知道,這是皇帝要獨霸海上貿易了,這種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事,誰看不出?可問題就是你看出來了又怎麼樣。皇帝厲害就厲害在,即便是讓你知道,你依舊還得按照皇帝的路子走。這個東西,是他們反對派心裡都明白,可都不願意說出口的原因。
這個事,讓韓爌現在想起來,依舊是苦澀的不能再苦澀……
“老同年,前幾rì陛下派水師去倭國,這事,你是如何看的?”曹於汴見沒人搭他的話,又看韓爌苦著臉,連何如寵也是苦著臉發呆,知道這個事怕還得他來說破,這個事,不說破是不行的,皇帝已經這麼“明目張膽”了,如果他們還想不出什麼對策,那可以說是一敗塗地。
“自然是反對……”韓爌倒是立刻就介面了,這個事,當rì他就是旗幟鮮明的反對的,如今說起話來,自然是是可以把xiōng脯拍得梆梆作響。
說到這個話題,就連一直低著頭苦思的何如寵也抬起了頭了,眼睛也亮了一下,可以見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