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些,賈母更不敢有所動作了,她不知道賈赦有什麼底牌,手邊又沒個得用的人,比狠都比不過賈赦,只能暫且息事寧人日後再尋機會了。於是便說道:“你做伯父的有心了,那孩子也是可憐的,就放到我身邊養著吧,元姐兒也跟著我住,珠哥兒大了,住在外院讓下人們仔細著些。你如今當家做主了,若你弟弟一家子在府裡受了委屈,你臉上可是也不好看的!且王氏去了,王家和薛家的助力怕是沒了,你弟弟的續絃還不知身份如何低,日後他岳家借不上力,你做兄長的理當幫扶一二,從前那些事都是王氏做的,可和你弟弟沒關係。”
賈赦沒接她的話,而是說道:“侄子、侄女我都會安排仔細的人伺候。我看西邊那院子很是清淨,老太太為弟妹傷了心,正好過去好生養養。”
賈母臉一僵,孩子們身邊都是賈赦的釘子,還有什麼自由?再說她從榮禧堂搬出去豈不真成了無事養老的老太太了?可看著賈赦冷然的表情,她嘴裡那句反駁愣是沒說出來,這事就這樣定了。
而賈赦從賈母的房裡出來,叫來林嬤嬤吩咐道:“老太太身子不好了,日後你就跟在老太太身邊伺候著,每日的藥記得喂老太太服下,日常吃食和藥材的忌諱一定要記清楚,伺候好老太太最後一段日子。你兒子賈成辦事伶俐,本侯很是滿意,就讓他替了賴大的位置吧。”
林嬤嬤低著頭,表情變了變,激動的手握成拳,忙福身應了下來。當年丈夫在老太太手裡丟了管家的差事,如今兒子爭氣又給得了回來,她自然要好好報答賈赦,何況她家和老太太本就有仇,在吃食上做手腳送老太太歸西她一點也不愧疚!
賈赦下完命令心裡也不太舒服,但他常年在戰場上廝殺,本就是殺伐果斷之人,下了決定就不會再更改。如今太上皇和皇上用氏族老臣鬥法,一個不慎就會被牽連其中,家裡不能有不安分的人!將府裡清理乾淨,他才有時間專心培養子孫。
賈母心計用了一輩子,對後宅之事也很是瞭解,但她現在就是個被拔了牙的老虎,年紀也大了沒那麼多精力,自然沒法子處處周全。她認定賈赦礙著孝道會好生為她養老送終,卻不知道賈赦已不是“賈赦”,而是對她斷了情義的“賈代善”,處置她是半點壓力沒有!
賈母這些天又急又怒,傷了元氣,要喝藥調養,而藥材上那些忌諱一向都是下人謹記在心的,畢竟菜式送上桌都是精細雕琢的,很多都看不出是用什麼食材做的,就像那用鴨子借味兒的茄子,做好後就會把鴨子拿出去。林嬤嬤管著賈母房裡大大小小的下人,做這些手腳簡直太方便了。所以賈母就覺得這次真是傷了身子了,養了一個月也不見好多少,總是沒什麼精神,一天裡有大半天要躺在床上的。正好她搬出榮禧堂換了院子,便以為自己是換了地方不適應,又被大兒子氣著了,沒懷疑到別的地方,暗地裡罵賈赦幾句就罷了。
一個月的時間,賈政也冷靜下來,從對賈赦的怨恨逐漸變成了懼怕。那天賈赦打斷他的腿時臉上的狠辣他怎麼也忘不了,而且醒來就得知王氏死了,更是感到驚恐不已。初時他還想威脅賈赦去衙門報官,但被賈赦手裡的供詞堵住了嘴,回過神來派人去查王氏那些陪房,卻發現他們根本沒被髮賣,而是不知去向,這麼大的把柄被兄長捏住,他只能閉上嘴裝啞巴。而腿不能動,整日躺在屋子裡讓他越來越深刻的體會到兄長變了,母親不中用了,他在府裡再也沒依仗了,越回想這些日子的事越後怕,要不是私房沒多少,他恨不得立刻分府出去再也不見賈赦。
賈赦對他們的安分很滿意,暗中將印子錢的事了結了,在沒引起旁人注意之前全部抹去了痕跡,賴大也被他捉了個錯處遠遠的發賣了。賈赦處置下人就像處置逃兵一般,乾脆利落、不留後路,將府中清理乾淨之後便不再理會。後宅瑣事本該是張氏打理,無奈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