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時有身子發冷的不足之症,猛想起在前年三月份兒上偶遇一名醫。曾討了一張方子,湊了許多名貴藥材,千難萬難方煉就幾壇藥酒。
我們家夫人是用過的,——這藥酒最能活血去寒,夫人如今已大安了,如今特送來,太妃請用用看“。
太妃喜得眼睛彎成了上弦月:“勞你家夫人記掛著,既然她用過了,自然是好的。”
年輕女子就微微的笑了起來。旁邊安平也湊過來嗅了一嗅,誇張的笑道:“一定是管用的。”
莫陽郡主卻瞧著那女子低笑了一聲,忽然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吳姑娘身邊的人吧?她可好?身子可大安?記得她曾答應給我繡一件兒籠翠八寶衫,不知可曾完功了麼?”
白雲出岫本無心
距黛玉對北靜王府的瞭解,莫陽郡主是北靜王水溶最小的妹子,生母只是一名沒有位份的妾侍。據說在三個姐妹中唯她最多才多藝,也最不受重視——,這情形大約在他的同母兄長前幾年出任北疆招討元帥後方得到改善:
如今她的一句話,看似無意卻將藥酒的話題完全引離了方向。聞言黛玉不禁向這個打進來後只說過兩句話的女孩兒看過去——略施脂粉的清水臉龐,一雙秋水明眸澄澈寧靜,如白水銀裡頭養著兩丸黑水晶。唇角上揚,似乎時刻都含著淺淺的笑意,只是不知怎的,那笑只在唇畔,卻到不得眼睛裡。
好一個清水出芙蓉的女子,黛玉看清後心中暗讚一聲思道:雖說看起來並無半點兒張揚的模樣,但觀她周身氣派以及言談舉止,竟不容別人小看半點兒。不由向她多看了兩眼——,那莫陽似是察覺,也回了黛玉幾抹淺笑。
此時吳府那個俏麗的丫頭眼睛骨碌碌直轉,脆聲道:“回莫陽郡主的話——,早好了,姑娘託我一起帶來了,而且是兩件,碧色的是您的,鵝黃的是安平郡主的。”
一句話讓安平郡主笑逐顏開:“難為她還想著我,當時我也想要來著,只是怕我和妹子都要的話,將吳姐姐累壞了可就不好了!”邊說邊促狹著笑看水溶一眼,就要喚宮婢呈上來。黛玉冷眼瞧著大有當面兒開啟的意思。
側太妃卻笑著攔住:“趕明兒穿到身上再瞧好了,只是倒別忘了給人家回禮。”
一旁水溶卻不知為何寒了面容,皺眉向莫陽道:“且不說家中繡娘養了多少,宮中賜下來的也只怕有未穿過的,哪有去麻煩別人的道理!”
話未落已站起了身,看也不看面色驟然變至蒼白的莫陽一眼,卻向黛玉溫言道:“我去小書房處理一些事務,半個時辰後著人來接你。知王妃你昨日累著了,但宮中這一遭卻是免不了的。——不如先留在這裡陪母妃說話解悶兒逗樂子,就權當休息了。”
說完即向太妃告了辭,轉身就向廳外行去——,經過吳家的兩個老、少女人時,那無風自飄的華服一角似無意般掃過那個已怔住的丫頭面容,二人立即伏在地上,那年齡長的竟然渾身如篩康般簌簌發抖。
黛玉忽然有些莫名的害怕——,這個少年王爺,自己的夫君,到底有多少面孔?竟能這樣瞬間轉變自如!?
下意識又看向莫陽,對方方才那變色的容顏也已在一剎那恢復了淺笑盈盈,如清麗的梨花隨風綻放。只是那笑容卻變得飄忽,就好像秋色脆弱的絢麗,雖然依舊多姿,卻是躲不過初冬的來襲,寒意將至……
離開前廳的水溶卻沒有往所謂的小書房中去,七轉八轉他來到一個依山而建十分寬敞的院落,那裡雖然大門緊閉,卻從中傳來嘿嘿哎哎的打鬥聲。
跟隨的小太監飛跑上去推開門,一付熱火朝天的場景現在水溶目中——,鍾英左手刀,右手劍,正大汗淋漓的和十幾個人打鬥著,雖說以一敵十,卻是佔盡上風。
“鍾英,你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