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經了年歲的。此刻,他悠然落地,曲如盤蛇的淺棕色木杖咚的一聲,沉重地打在地上,那如蒼鷹般的凌厲的目光正掃向兩人。
半響,老人悠然開口道:“請問兩位為何來到我族棲息之地?”話雖是客客氣氣的,卻依稀帶有一絲殺氣。
淵揖了一揖,畢恭畢敬道:“在下與舍妹皆是尋常百姓,此番是東去雲暮城,路過貴地,不懂規矩,還望前輩見諒。若是多有打擾,我等自當速速離去,決不叨擾諸位。”語畢,拉著沉霖的手,隱隱有退卻之意。
老人冷哼一聲道:“路過?方才我們的人探得你一路運輕功而來,嶂城本便人際稀罕,你還攜有藥中之寶清靈丸,輕鬆過了毒瘴,又能準確無誤地進入這地洞,若非有備而來,豈會如此巧合?”滿洞的族人隨著他這一聲冷哼,也紛紛將目光聚在兩人身上,寒氣四起。
似乎來得容易,想走便難了,面對這一干人等,繞是淵武功再高,也是寡不敵眾,只能智取而不可動武。而眼下他也捉摸不準這些人為何如此緊張,只得一再試探道:“晚輩只是不願繞道而行,才不得已經了嶂城,自是有所準備。至於途經貴地,確是巧合,並無他意,還望諸位諒解。”
老人左眉一挑,琢磨著他話中真假,一旁一位中年光景的男子上前一步,在老人耳畔低語一番,隨後老人頭一點,說道:“我族居於此地已久,不曾為外人所知,此番兩位誤闖,不知是有意或無意,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需將兩位留在洞中幾日。若是無事,自會放行。”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老人使了個眼色,便有兩位侍女前來相迎,對兩人說道:“公子、小姐,這邊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能聽憑他人處置,再於暗中觀察了。畢竟他們也沒想怎樣,若能有人照顧飲食起居幾日,可比他們原先的計劃要好得多了。於是兩人欣然前往。
一路走來,她發現山洞石壁上刻了許多不明意味的圖案和文字,洞中多少水窪,植有些喜陰喜溼的花草,樹倒是沒有,想必在這種地方是極難種樹的。深潭的源頭是一幕底下瀑布,水幕深深,望不見瀑布之中是否另有天地,只是在燈火重重中,瀑布顯得格外浩大、磅礴,她多看了兩眼便不再理會了。
穿越了重重水簾之後,終於在幾處房屋前停下了。似乎是為來客準備的,這幾處宅子坐落在一個分支地洞中,與瀑布、族人居地、深潭皆是分離的,這樣與眾人相隔的環境倒正合了他們的意,畢竟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
安置囑咐一番後,兩名侍女離開了,走時他一眼瞥去,侍女也是兩腳輕懸不著地。只餘兩人在廂房中,分居兩頭,以一扇門相隔,她於東側,他於西側,也方便照應。
她看向他,目光欲言又止,一再使著眼色。他屏息細聽靜觀一番後,說道:“沒有人在附近,想來是因為並不畏懼我們吧。”
她長舒一口氣道:“想不到陰差陽錯,竟來到這個不為人知的部族群居地。只是這些人長得好生奇怪,無論男女老少,皆是白髮蒼顏,腳不點地,就像……就像……”
“就像氿泉一樣。”他將她未說完的話接下去,又道:“溟墨和氿泉雖是兄弟,髮色卻不同,沒有人知道他們從何而來,甚至是撫養他們長大的老教主。最是奇怪的,據暗月的教規,凡是沒有姓名的孤兒,從師而姓,師為其名。這些名字多與所修之業有關,譬如‘淵’是一種劇毒,‘甘蘭’是一種草藥,‘日影’是一種形似圓日的暗器,‘月影’是一把狀如殘月的彎刀,‘紅蓮’則是紅蓮手上那把弓的名字。但溟墨和氿泉的名字卻不知其中意味,他們從老教主姓君,名字則不知是先前的還是老教主取的。”
自從九歲時於隱村深夜第一次見到溟墨和氿泉,便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了,他們奇怪的外貌,奇怪的武功,奇怪的來歷,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