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身世,似乎關於他們的一切,皆是如此神秘。此時此刻他們誤闖的這個部族,很可能是溟墨與氿泉的來自的部族,只是不知為何,兩人成了孤兒,還被老教主收養。
她思索片刻,又問道:“是否老教主取名皆不按規矩來呢?或許他不喜以物之名代人名呢?”
他稍一沉吟,點頭道:“這倒是說不定,教主也是老教主的徒弟,名喚‘墓眠’,並不多人知曉,只是偶聽教主說起罷了。教主所學頗多,也難以物之名代之。老教主十分疼愛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一般對待,交與他很多權利,卻不想到最後反被將了一軍,險些命喪黃泉,而今還不知在何地漂泊呢。”
“啊,墓眠?”她呼了一聲,有些驚訝地站起了身。
“怎麼了?”他柔聲詢問道。
她的眸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輝,卻是霎時黯淡了下去,緩緩坐下身去,又道是:“沒什麼,只是驚訝於這名字起得玄乎罷了。墓眠,墓眠,荒墓長眠,可真有些意思。和教主的性格倒也頗為相符。也不知他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他目光炯炯地望著她,欲言又止,讓她覺得他似乎想告訴她一些什麼。
只是結果似乎辜負了她的期望,他最後只是淡淡一笑,垂下了原本託著下顎的手,柔聲道:“餓了嗎?方才只顧著想事情,都忘了我們本是要去覓食的。若是餓了便叫他們送些吃的來吧,雖不如我的手藝,但好歹也能果腹。”還未等她說話,他便兀自出了房門,去喚那兩名侍女來。
她一人站在原地,盯著淵離去的背影,聲音低沉卻是一字一頓道:“我真想知道你又在隱瞞著什麼……”當所有的疑問都得不到答覆,她開始懷疑他的忠誠,兩人間原本莫名而來的信任,也在悄然瓦解。而另一種莫名的感覺卻在她心中潛滋暗長,是她難以描繪的感覺,只是望見他頎長的身影、唇邊若有若無的微笑時,這種感覺便會呼之欲出。最終,她只是自嘲一笑,不知笑中意味。
看了許久,她才關上了門,步向床邊,忽然覺得身心疲憊,或許隱村十五年來安逸的生活真的將她生冷的銳刺磨平了,又或許是歲月的流逝,她也厭倦了,只想找個可以休憩的港灣。她倏地一下子倒在了床上,有種說不出的愜意,畢竟她已經連日沒有在床上睡覺了。撫摸著身下柔軟的被單,睡意絲絲沁入她的腦中,她翻了個身,連鞋子也沒脫,徑直躺在床中央,側臉向床靠著的牆壁,正打算一陣好睡。卻在半寐半醒之際,瞥見床欄檀木後的石壁上,依稀有些刻痕,羅帳虛掩,若非躺在這床上,還真看不見如此細小的字。
她伸手去觸碰那些刻痕,字跡雖小,每一道卻皆是狠狠刻下的,深近半寸,可見刻字之人當時是懷著何等憤恨的心情去雕刻的了。她散開羅帳,細細辨認,只見上面刻著“影刺必亡”四字,不明其意。
看了一會兒,她又放下了羅帳,佯裝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回味著字中之意,“影刺?影刺?何謂影刺?”她自言自語道,閉著眼,雙手交錯在小腹前,似是睡著了一般,卻是在思忖著是何人於何時何境刻下這些字的?此人如此憤恨,應是與這個部族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或許……影刺指的是這個部族的名字呢?也不是沒有來由的,溟墨和氿泉總是如魅影般神出鬼沒,而所修之功又是以真氣匯聚成冰刺,由此推及他們所屬的部族特點,似乎也說得過去。
從刻跡的剝蝕程度來看,有些年頭了,她也說不準,但至少三十年,此人若還在世上,必已年過半百了。而這些床、桌椅、器具,如何看來皆是沒有三十年以上年紀了,這個部族深居地洞中,也不會有人來訪,這些東西也沒有必要換新的。如此說來,這裡本不是這番模樣,只是後來不知為何才佈置成客房的模樣。
一想起這房中原本囚著一人,她便覺得耳畔似乎還有冤魂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