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陵有些羞澀的點點頭。
姐妹倆說了這麼久的話,也到了吃飯的時辰。紗碧果然照著清瑜的吩咐,用心整治了一桌子精緻的素菜。清瑜涪陵二人各倒了杯清茶,遙敬了寶陵,這才草草吃了。只是小姐妹倆各有煩惱,吃得也不甚開心。
飯畢,清瑜便問起涪陵的行止來。涪陵慨嘆道:“本來既然來了,我也願意多留幾日陪陪妹妹。只是一則如今已近年關,我們府裡還有宮中尚有不少事。二則,我既然是來給寶陵姐姐送殯,身上也擔著一副責任。少不得還要早日回去跟皇爺爺已經太子叔叔太子妃嬸嬸報訊。故而,至多兩三日,我便要起行了。”
清瑜知道涪陵還有一個理由沒有說出口,便是要早些回京城為自己的婚事打算。她也不說破,含笑道:“無妨,姐姐能來這一趟,對我來說已經是意外中事。哪怕只有兩三日,也足夠我們姐妹聚訴別情了。”
兩人剛說了一會話,便有小沙彌前來相請清瑜。清瑜今日因為要送寶陵出殯,耽誤了上午的傳法。了空對於清瑜的功課十分著緊,這會便讓人來傳清瑜過去。
涪陵見清瑜有事,也站起身來告辭。只約好明日午後再來相敘。清瑜見涪陵不復之前那般愁眉鬱結之態,知道她已經定下心來,為自己籌算。清瑜也微微放下心來。兩姐妹便在門口分手,各自散了。
誰知,自打寶陵安葬這日起,延州的雨便沒有停過。且紛紛揚揚越下越大,涪陵行程為雨勢所阻擋,等了五天也沒有動身。雖然多了時間跟清瑜相處,到底涪陵心中有事,也耐不得這般空等下去。
這日涪陵算算日子,恐怕再等就快到臘月了,她只得跟無相說了,明日無論天氣如何,都要動身回京。無相便打發武僧給山下的皇陵護軍送信,讓他們準備好車馬人手,送涪陵郡主回京。
誰知那派去的武僧回來稟告說,從皇陵護軍那裡得來訊息,因為連日裡雨水浸泡得深了,如今山道溼滑,泥濘不堪,車馬已經過不去了。況且外頭傳來的訊息,延州官道因為年久失修,有十幾處都滑坡斷路,丁公公徵發了民夫正在修繕,只怕不是三五日的事情。
這下無相也沒有辦法,只得遣人告訴涪陵清瑜。涪陵聞言當然心急,只是她一介深閨貴女,根本就沒有什麼出行的經驗。這次來延州送殯,算是涪陵一輩子走的最遠的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她也束手無策。清瑜只得規勸道:“下雨天留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知道姐姐焦急,不過萬事不能逞強,這樣的情形,冒雨上路實在太危險了。姐姐再等上幾日,只要官道修了個大概,大不了路上日夜兼程,姐姐定能在年前趕回去的。”
就這樣,一直等到了臘八節之後,雨勢這才逐漸小了。只是連日來的急雨不僅摧毀了年久失修的道路,許多農田水利跟著遭殃。那些建在地勢低窪的民房也都被漲水淹沒,各地內澇嚴重。粗略算起來,也有十之三四的人口遭災。
延州幾十年也沒遇到過這樣的冬汛,丁得祿忙得腳不沾地,竇銘也將手下不少兵士派了出去幫忙救災。感應寺上下也在無相的主持下預備醫藥,為山民防疫治病。
涪陵歸心似箭,已經等不下去,如今滿打滿算,她回到京城也只有幾日富餘。雖然延州上下都為救災而忙活,涪陵也不得不開口讓他們幫自己準備歸程。
丁得祿雖然忙得焦頭爛額,到底也不敢怠慢了涪陵,只得尋了一架堅固的馬車,派上幾個熟知地形的山民做嚮導,又找竇銘要了一隊精銳士兵,護送涪陵回京城去。
涪陵聽說明日便可啟程,這才稍微放下了心。她約了清瑜一道去無相那裡辭行,清瑜欣然答應。
涪陵在感應寺停留的時日不算短,這些日子以來,與清瑜的感情一日好過一日。雖然她也急著回京城,不過臨別之時,還是對清瑜有些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