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巧容見到清瑜被無相解勸,心情才微微放鬆。她帶著簾紅紗碧上前,低聲問道:“小姐餓不餓?”
清瑜這才恍然發覺自己錯過了飯點,想是自己被姚貴妃之死弄得太過緊張,回來就關在屋子裡,連這碼子事情都忘記了。她看著巧容她們擔心的神情,點點頭道:“是有些餓了,不過我也不大想吃,就讓紗碧弄碗湯麵來,隨意吃幾口吧。”
吳巧容聞言忙招呼紗碧去做,紗碧點點頭,徑直往廚房去了。
簾紅上前扶了清瑜,三人便回到屋子裡。吳巧容一肚子話想問又不敢問,更怕簾紅嘴敞,說出讓清瑜不開心的話來,嚴肅的瞪了瞪簾紅。簾紅遇到這種大事,也不敢肆意胡說,抿了抿嘴,也不做聲。
清瑜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也不必這樣。我之前心煩意亂,倒不是故意不理會你們。咱們幾個在這孤清之地相濡以沫也有一年多了,你們我是絕對信得過的。只是這事實在太大,我們既沒有訊息,也沒有辦法。說也是白說。”
吳巧容見清瑜主動開口說起,這才小心翼翼的道:“小姐說的是。不過即便如此,小姐也不用太擔心。當日寶應殿那麼大的事故,還不是讓王爺和小姐應付過來了。貴妃的境況王爺心裡早就有數,如今又過了一年,王爺必定早就有了準備。這時候既然傳出來陛下追封貴妃的訊息,那麼王爺那邊必定是妥當的了。”
簾紅也跟著道:“巧容姐姐說得是,小姐替王爺擋了那一劫,王爺怎會不為小姐預先安排?這一年多來,小姐在感應寺循規蹈矩,上到了空方丈,下到掃地的小沙彌,人人都看在眼裡。說不定皇上已經淡忘了此事,不會再追究小姐當日的……”
清瑜微笑道:“你們說得都對。無相師叔也說了,貴妃追封了賢德皇后配享皇陵,這送殯延州必定是父王這個嫡親孝子的差事了。只要父王來了,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大不了再躲在感應寺幾年,也不是那麼受不了的。只苦了你們,跟著我幽閉於此……”
簾紅忙道:“小姐說得哪裡話?我們本就是小姐的丫頭,小姐在哪兒,我們就在哪兒。想起來,感應寺也有感應寺的好處,那些和尚都實誠質樸,紗碧做幾樣點心,我縫幾腳針線,送到他們手裡,他們都感激得不知怎麼好。那幾個小沙彌更是好玩,揹著人就管我和紗碧姐姐長,姐姐短的叫,怪招人疼的。”
吳巧容淡淡笑了笑,也沒有做聲。
清瑜卻注意到了吳巧容眼中一閃而逝的黯然,想到吳巧容的年紀和身份,真個再讓她跟著自己在感應寺幾年,只怕真就誤了她了。既然當時來感應寺帶著吳巧容,就是因為她潑辣麻利不怕事。那現如今自己在感應寺都已經是護法身份,也用不著吳巧容護著。清瑜便琢磨著,這次讓父王陳洪愷帶了巧容回去。畢竟吳巧容是父王的侍妾,她的義父吳春和還在宮中是父王的一大助力,於情於理,清瑜都應該放了她走。
紗碧不多時便端了一晚熱氣騰騰的陽春麵進來,清瑜吃了小半碗,著實沒什麼胃口,便撂了筷子。不知怎麼,看著眼前這碗素面,清瑜腦海中又浮現出鄧厚的臉來。若論起這輩子最讓清瑜難忘的一頓飯,便是當日躲在襄陽菜市口白菜窩棚裡的時候,鄧厚辛苦弄來的幾個饅頭和一個肉包子。那散發著面香的簡單東西,卻是後來任何一種清瑜吃過的山珍海味都不能超越的。一晃分別兩年,也不知鄧厚在前線怎麼樣了,是不是長大成了男子漢了……若是日後自己繼續幽閉在這感應寺裡,只怕越發與鄧厚生疏了。
無相依照前約,過兩天還真送來幾本謄抄好的秘籍。清瑜接在手裡,只略看了看,便知是無相精心挑選過的。其中內外輕功點穴暗器各有一本,雖然清瑜功行不深,卻也有幾分眼力,只讀了開篇便覺察出這些秘籍都不是凡品。因無相之前囑咐清瑜閉門躲事,清瑜索性便靜下心來仔細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