諧揪住她的領子想把她提起來:“醫院的花,多不吉利。”
“今天七夕節,我都沒收到花呢。”和和費勁地想掙脫他的魔爪。
“一會兒到外面買給你。”
“可是我喜歡這個。”和和堅持選擇。
可是鄭諧這個病人,明明剛才還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此時卻身手敏捷地一扯一帶,和和也沒搞清他是怎麼弄的,總之她的花籃脫了手,人也被她提了起來,一轉眼已經到了病房外。
會幾招武術很了不起啊。和和一邊被鄭諧扯住了手腕往前拖著走,一邊不死心地回頭看她相中的那隻花籃。
和和上了車又似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隱約聽到鄭諧說:“小王,把空調開小一點。”車子急轉彎時,她一頭撞到玻璃上,哎喲了一下,又醒了。
藉著射進車內的燈光,她扭頭看見鄭諧蒼白著臉,沒精打采。
他面板本來就白,此刻更是近乎透明,標標準準的小白臉,襯得一雙眼睛更黑更亮,深不見底。
路痴和和辯了幾秒鐘方才發現車子正直直駛向她所住的西區,其實剛才那醫院離鄭諧平時住的那豪華公寓更近許多,只要十分鐘。
“王師傅,先送鄭……諧哥哥吧,我不急。”
“我今天也去那邊。”鄭諧下達指令,倚著靠背閉上眼。
別誤會,鄭諧說的“那邊”,只不過是與筱和和同一幢樓,並且正好在她家對面,但面積卻是她的房子的兩倍大的那套他一年還住不滿兩星期的公寓。但筱和和仍是生出不詳的預感,連睏意都沒了。
果不其然,鄭諧很順理成章地隨筱和和進了家門,把鞋子一脫,像吩咐傭人一般自然:“到我那邊給我找套內衣和浴衣,再給我下碗麵……爛一點,打一個雞蛋。”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
真是……的!雖然他是病人,可她也旅途勞頓剛下飛機好不好?
其實只要他願意,隨便招呼一聲,就會有整條街的年輕姑娘來幫他煮麵伺浴,怎麼偏偏要支使她呢。
筱和和在心裡腹誹了好幾句,終於還是揉揉鼻子,找出他家的鑰匙,領命去也。
鄭諧吃麵,她去洗澡,順便洗了鄭諧脫掉的衣服。她就是這麼沒出息。
出來時面已經吃光了,連湯也沒剩,碗卻扔在水槽裡。於是筱和和又老老實實地把碗也洗了。
回頭不見鄭諧,想來是回他自己家去了,於是穿著清涼睡衣趿拉著拖鞋摸黑進了臥室,把自己用力地丟進床上。
“啊——”
“呀。”
短的那聲叫是鄭諧的,長的那聲是她自己的。筱和和恰好摔在鄭諧身上。
她爬地起來開啟燈:“你睡錯地方啦,這是我家!”
他在這兒洗澡尚可以理解,因為那邊他已經有兩個月沒住了,大約擔心水管裡存水太多不乾淨。可是他總不能因為那邊的床兩個月沒睡過人,就來霸佔她的床啊。
“唔。”鄭諧答與沒答一個樣,聲音裡有濃濃的睡意。
“我睡哪兒呀?”
這回鄭諧連聲都不吱了,翻個身又睡過去。
他睡覺時蜷成一團,枕著自己的一隻胳膊,把頭埋起來,像小孩子一樣。
和和立刻心軟了,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已經不熱了,但抹到一手汗。
想起他因為發燒而進醫院,她給他蓋上被子,找到另一條薄一點的,又蓋了一層。
然後她又從櫃裡翻出一床毛巾被,胡亂把自己捲起來,睡到客廳裡的沙發去了。
都怪她家只有一張床,而鄭諧那個又大又空的屋子,她才不要一個人在那兒睡,會做噩夢。
睡到半夜筱和和凍醒了。
這見鬼的天氣。天氣預報明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