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寒都不設鬧鐘的。也是,平時早上不都是他叫他起床的。
哪裡知道庇股還沒有離開床沿,肚子上就搭上了一隻手,整個人又被勾了回去。那個還躺著彷彿又要睡過去的人,說話都很含糊:“遲什麼到?你老闆就在這,跟我一個時候上下班就行了。”
沒辦法,古志賢也只有再躺一會兒,可是就這麼躺到了九點,就覺得渾身不是很舒服,他平時也沒試過這麼晚了還躺在床上不起來的,所以就又掀開被子起來,把昨天晚上穿來這間房的睡衣褲由地上拿了起來,抖了抖,又穿上了身。接著就出房門準備早餐去了。經過客廳時,看了一下窗外的天,烏雲萋萋,通常他一到這種天氣時的心情都會像是關節炎患者的關節疼痛犯了似的那種感覺,陰陰刺刺地帶著一股冷澀感。可是難得,今天卻心神舒暢,外面天陰也阻擋不了他擁有一份好心情,看來有些方式真地是緩解壓力的好方法。
到了快十點,他豆漿都磨好了,油條也煎好了,還不見郭競寒起來出他那間房門。古志賢覺得時間也太晚了,就去叫他起床,說豆漿冷了不好喝,而且油條也剛煎好,這個時候吃正好酥脆。然後他才拖拖拉拉地起身,洗了一把臉,又漱了一下口,就坐到桌邊吃早餐。
古志賢也坐下來吃早飯,今天坐在這人身邊,沒有坐到他對面去。郭競寒問:“嗯?沒有先吃嗎?還等我。”古志賢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也忘了剛剛是怎麼回事,反正也沒先吃點什麼先墊著肚子,可能潛意識裡就在等著這人一起吃。他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就咬了一口油條,“嗯”了一聲。這時候郭競寒看了一眼他的房間,又轉回頭來問他:“是不是你房間裡手機響啊?”古志賢這才仔細聽,好像真是,於是他就放下挾著的油條,進房間去,在一團被子裡找到了被埋藏的手機。一看是德城老家裡的號碼,心裡因為激動,還猛地急速跳了兩下,那兩下心臟的跳動好像能牽動他整個身體、撼動他整個身體似地那麼猛烈。他趕緊接了起來:“喂?媽?”帶著幾分不確信,也不知道是爸爸打來的還是媽媽打來的,不過最有可能還是媽媽打來的,他爸連見都不要見他,更別說肯跟他說話了。
“志賢啊,是媽媽。你是不是正在上班?”他媽媽的聲音由電話那頭傳來。古志賢一聽,果然是媽媽,心裡面不知怎的,還忽然有一種安心了的感覺,因為雖說他也是想跟他爸對上話,可是如果陡然讓他在整整三年一句話都沒講過之後就這麼和他爸講上兩句,他心裡也是會害怕。畢竟他家裡是那種很傳統型的家庭,父親嚴厲,母親慈愛。他其實是他家第三代落戶在琛城的人口,爺爺輩的老家還是在德城,到了他爸那一輩就在琛城這邊做過一點買賣支撐起一家人的生活,他爸也沒多少文化。像他們家這樣的家庭一般都不會要求家中小孩多有學識,幾乎也不會要求小孩考試要考多少名,多數都是希望小孩長大能有一樣謀生本領,能賺錢,養得活他自己,並且還能反哺一下原生家庭,也就是一般意義上的孝養雙親;再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長成一個正經人。像古志賢這種一出生就是“不正經的”,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地假裝正經人到二十四、五的,再接著遇上了很現實的婚戀問題時,就直接暴露了他自己,一棒子被直接打壓界定成了一個不正經的人的人,一見到他那樣極度嚴厲、沒有多少文化但極度重視道德、還因循守舊的父親,就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