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多年的仙靈想不通的事情。
不知不覺中,又是一輪新日,雀仙坐到骨遙的床邊,抓起他的手放進被褥中,自顧自地說,“約好清晨去學跳舞的,可你睡得跟個死豬一樣。”她寵溺地看著他,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頰,“昨晚你吐了四五回,醒酒的茶也喝了五六杯……”
“不……不要……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睡夢中的極度不安,使骨遙下意識地抓住了雀仙的手腕,就像抓住那棵救命稻草般。
“木頭……你怎麼了?”她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帶著痛苦的神情左右輾轉。
夢裡,正在上演狐牢脫逃的情景,他看見那寒光涔涔的利箭正對準自己,公輸靜安嘴邊滿是戲虐的笑意,“頑狐,你的死期到了。”
利箭飛出,他怕得揪心。
“遙兒……”
“娘!”這一聲大喊,使得雀仙也是狠狠一驚,她抱住他,他在她懷裡哭得像個無助的孩童。
“快跑!”是靜瓷的聲音,仿若穿過隔世般,他看見靜瓷擋在了利箭之前。
離亂中,誰都沒來得及再看誰一眼。
“怎麼又是這個夢?”雀仙低語到,這個噩夢,已經糾纏了骨遙八年,成為了他最最可怕的心病,病得他都不敢去想,可偏偏睡夢中的意識將這一切輕易地勾起後又輕易地抹去。
他終於恢復了平靜,氣息中還餘留著幾絲驚魂未定。
“你終於醒了。”雀仙說著,替他擦去了額上的汗水,“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喝酒了,你不知道你昨夜都醉成什麼樣,你……”
他打斷她的話,翻身下床,“去玉瓊樓吧,早一天便多一天的希望。”
“可是你……”雀仙還在猶疑,都不知他是否完全醒酒,想想昨夜那三壇雕花,他一個人幹掉了兩壇,爾後醉得撒手人寰般,噩夢初醒,竟就要刻苦奮鬥了。
可他已將衣服穿好,一根紅綢將那瀑布似的長髮繫住。
雀仙無奈,只得隨他而去,望望天空,霞光瀰漫,絢爛無比,她不禁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白日裡在看那高貴的玉瓊樓,褪去了夜裡的流光婉轉,倒有幾分清靜。
兩人又是伏在這玉瓊樓的最高處偷看,時間一點一滴地逝去,除了飯點,公輸靜安一直在努力地跳著。
只是,這一遍跳得不如一遍,一旁的樂師們都被掃了興致,彈得無精打采。
也的確是,同樣的音樂和舞蹈,不僅耳朵起了繭,也略感視覺疲勞,就在飛速旋轉那裡,本是青絲環繞的絕美身姿,忽然腳尖一扭,只聽得‘啊’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雲姨。”侍女們整齊的聲音,門口,一個華貴的女人走進來,女人約莫三十,面容姣好,看見摔在地上的公輸靜安,只是冷言道,“公輸公子,你在這裡已經呆了七年,按照慣例,若是七年未能面聖者,將被驅逐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章
雲姨的突然造訪,讓公輸靜安有些不知所措,恰好又讓她看到自己這副落魄的樣子,沉默幾秒,他便開始哀求,“我知道……我知道我資質不高,常人只需要三五年,而我卻用了整整七年……但云姨,我求求你了,求求不要趕我走……”
“你知不知道,這第三十九層玉羽飛仙閣本不是屬於你的,你腳下踩著的人中還有多少佼佼者,要不是看在公輸家族的份上,就算是八年九年十年,你也站不到這裡。”雲姨的語氣中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意,“外人都說玉瓊樓是很公平的地方,我不能為了你影響了這裡的清譽,再這樣下去,我也無法同樓主交待。”
“不要啊……雲姨……”公輸靜安幾乎跪著挪過來,牽著雲姨的裙袂,“再給我一個機會,最後一個機會……無論如何我都要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