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轉頭,只管繼續走。” 他只好硬著頭皮向前走,用眼角的餘光觀察用利器威脅自己的是什麼人。 “個子不高,戴著帽子,聲音又嘶啞,分不清男女……” “聽好,你回去之後,上二樓的雅間,別讓夥計進來,然後把窗戶開啟。聽明白就點頭。” 周實幅度很小地點了兩下腦袋。 “別跟我耍滑頭,我現在能拿刀抵著你的腰子,晚上就能拿刀取了你的腦袋!” 腰上的刺痛突然消失,周實又走了兩步,才回頭四望。 兩旁的路人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從他身邊擦過。哪裡還有那神秘人物的影子? “這兩天不僅晚上見鬼,白天也能見鬼…… “那人能悄無聲息地近身,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看來是個高手。不過他並沒有取我性命,還要在我的地盤約見,顯然不是怕大路上殺人太惹眼,而是真的要和我商量什麼……” 周實一邊想一邊走,一進豐德樓,就叮囑劉小四道: “我用一下雅間,別讓人來打擾。” 劉小四雖然不知道掌櫃要幹什麼,但還是答應下來。 周實帶著鐵算盤和賬本走進二樓的雅間,把窗戶開啟,想了想,還是把算盤放在桌上,把賬本在旁邊攤開。 “現在天色正亮,鐵算盤放在衣服裡太不自然,肯定會被那位高手察覺,不如大大方方地放在桌上,只當是我在算賬。” “掌櫃的真是忙啊,這會兒功法還要打算盤。” 周實大驚,回過身來,只見方才還空空蕩蕩的板凳上多了一個人! 他怎麼進來的?從窗戶?可這裡是二樓,而且底下就是人來人往的街道……周實一點都沒察覺! 那人作一般市民打扮,戴著一頂帽子,把一隻腳大大咧咧地放在板凳上。 此人雖然舉止粗魯,但面龐卻是相當清秀,可稱得上明眸皓齒。 女的? “你就是豐德樓掌櫃,沒錯吧?” “我是。請問您是……” 那人從懷裡掏出一塊金色的令牌,周實心裡一涼。 “刑部金牌捕快,趙璇。” 金牌捕快! 怎麼回事?許保財的事被官府發現了? “冷靜,冷靜……許保財雖然富甲一方,但他的死亡尚不足以驚動刑部,應該不是為他來的……” 但如果官府發現事情涉及妖物,那可就不好說了! 周實正在頭腦風暴的時候,趙璇不慌不忙地發話了: “你別怕,我只是問你幾件事情,只要你如實回答,我就不會為難你。” 周實儘量擺出波瀾不驚的樣子。“您請問,草民不敢隱瞞。” 可是趙璇的第一個問題就讓他嗆了一口: “你剛才和怡春苑的東家談了些什麼?” 她是從什麼時候盯上的? “沒什麼……說來有些丟人,是我們豐德樓的東家欠了錢,被他們扣了,我是去贖人的。” “贖出來了?” “……嗯。” “哦?”趙璇向後靠在牆上,那神情就像拿住了耗子的貓,“你們豐德樓前些日子才被債主堵了一回門,這兩天又盤算著把生意做到碼頭去,哪裡能拿得出二十五兩銀子?” 她的訊息好靈通…… “咳咳,確實拿不出,所以我央求怡春苑的東家,請她先行放人,我下回再把錢補上。” “呵呵,俗話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怡春苑的老婊子倒是很講人情嘛,見不著錢就答應放人?” 周實心想,萬萬不能把胡老太委託自己的事說出來,萬一這金牌捕快再回去調查一番,查出了許保財的事,他自己也要倒黴! “不怕您笑話,我和那怡春苑的胡老太還有些交情,所以她才……” “一個酒樓掌櫃,和一個青樓老鴇有交情?你不是在騙我吧?” “草民豈敢……” “你不敢騙我,卻敢騙那胡老太,說你是刑部金牌捕快?我在刑部幹了四年,怎麼不記得‘鐵手腕’餘長仁長你這副模樣啊?” 趙璇的話如同一個霹靂,炸在周實耳邊,幾道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她怎麼知道的? “我只當她善於推理,訊息靈通,能發現我和胡老太有過交涉,能分析出豐德樓的財務狀況,可她連我冒充餘長仁的事都知道……難道剛才我和胡老太說話的時候,她在外面偷聽? “不可能啊,除非胡老太的幻術失靈了……” 趙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