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門。
這代表了什麼呢?
“……其實我真沒有想過,會和真田君成為世交。”她回過頭看真田,好像一時間丟失了在他面前的羞澀不安,在他還沒有從她上一句話中回過神來,就笑出了聲,“世交的話,就不應該用姓氏稱呼了吧?撒,弦一郎?”
……
……居然真的那麼說了……
嘉門痛苦的捂住了臉,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做了什麼啊啊啊啊!
居然以世交這種奇怪的藉口威脅(……)真田君叫我的名字,而且還當著對方的面叫了“弦一郎”。
弦一郎……嗷!
居、居然。
完蛋了。真田君會不會認為我是個輕浮的人?明明之前控制的很好啊……阿真痛苦的一頭栽進柔軟的被子上,把頭深深埋進去,反覆滾臉。
真是羞恥。
她漲紅著臉,只覺得一時無法思考。
……因為太喜歡了。
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想要靠近,可是也因為太喜歡了,總是小心翼翼不敢靠近。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在意著每一個細節,每一處,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
阿真坐起來,散亂的頭髮落在她的眼前,她忍不住苦笑起來。
“……小小姐?”木門不知何時被推開了,一曲枝子有些驚詫的看著阿真。
“啊……”阿真抿了抿嘴唇,“有什麼事情嗎?枝子。”
“您……”一曲枝子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停下了,“是用餐的時間到了,小小姐。”
真是糟糕。
阿真輕輕地想,把真田君一個人撇在庭院裡的我,現在卻要和真田君面對面了。
……真是糟糕透頂。
阿真的位置正好在真田弦一郎的對面,彼此的一舉一動,都能夠被盡收眼底。
她小心翼翼的衝著真田笑了笑,真田楞了一下,像是沒有想到,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阿真,點了點頭:“…。。阿真。”
……誒?
誒誒誒誒誒?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嗎?
阿真瞪大了眼睛,呆愣的,手中的筷子掉落了下來,發出“哐當”的聲響。
像是被這一聲驚回了世界,阿真慌張的試圖去夠筷子。
“真!”嘉門芳子在上座,呵止了她的動作,“你在做什麼?”
是的,她不必在這樣的場合去夠筷子,把食具掉落已經足夠失禮了,再做出這種舉動,無疑完全喪失了嘉門家小姐的顏面。
一時間場面無比的尷尬。阿真安靜的垂下了頭。
“你下去吧,”嘉門芳子擺了擺手,臉上一片冷凝,“……我教導了你這麼多年,倒是抵不上和你父母讓如出一轍的本性。”
阿真攥緊了拳頭,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頭,只是微微鞠躬,走了出去。
為什麼偏偏在真田君面前呢?
她合上門,淚水已經流淌下來,為什麼每一次,這座宅子都只能帶給她如此不堪的回憶呢?
正廳依舊燈火通明,在一片寂靜中,嘉門芳子好似終於緩了過來。
“……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孫女。”嘉門芳子嘆息似的看了一眼真田弦一郎,又看向坐在旁邊的真田右衛,“這樣看來,我真是輸的徹底——和絃一郎比起來,我的孫女簡直……”
“何必這麼說呢?芳子,當年幸之助也不曾在意過這些,何況阿真還是個女孩子呢。”真田右衛皺著眉,“你陷入執念了。”
“執念?”嘉門芳子冷笑起來,這使得她看起來有些癲狂,“如果幸之助還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