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愛極了她這無措的模樣。倘若要他見她待在他的身邊卻眉眼深鎖,他倒寧願把她推到無常的懷裡看著她的笑顏。
一顆心跳得又急又烈,像是要竄出胸口似地讓她燒燙了臉。
全都是一念啦!哪壺不開提哪壺,聽得她的心都快要停了。他怎麼可能知道她的心聲?
已經十年沒同她說過話,又忙著管理修府龐大的產業,他哪有時間注意她?
況且他連看都不看她,又怎麼會知道她對無常有一份特殊的情感?他定是故意逗她的,真是個混帳,瞧她這模樣覺得好玩嗎?
真是個壞人,十年不變!
燥熱漸退,衣無愁氣呼呼地回到無憂閣,壓根兒忘了還有個衣大娘正埋伏在她房裡,等著她大駕光臨。
“回來啦?”
才剛推開房門,便見衣大娘坐在羅漢椅上,彷若等待已久。
“娘?”嗚,她怎麼會把娘給忘了?
早知道方才就該去找無常……不對,無常說了,他對她不過是兄妹之情,倘若她老是要膩在他的身邊,一定會惹他厭惡;不過他也知道她要嫁給一念的事了,可卻沒有半點反應,甚至樂觀其成!嗚,煩哪……
衣大娘對她招了招手,不容她抗拒。“過來,我同你講解一些女德,別到時候嫁進了修府,讓人嘲笑我不會教女兒。”
衣無愁扁起杏唇,滿臉的不悅。
“我不嫁給一念,況且一念也沒說要我嫁進修府。”再不悅,她也不敢拂逆她娘,但坐在孃親的面前,她依舊擺了張臭臉。“那不過是娘自個兒說的,一念他可沒這個打算。”
“不,他很快便會把你娶回府了。”衣大娘很有把握,自腿邊的妝櫃搬出一堆書籍。“來,這些書都是我託人找來的,你偷個空把這些看一看,至少要懂個三從七德。”
衣大娘也不管她拿不拿得動,硬是把書都堆到她的懷裡。
“娘,是三從四德啦!”她不禁又嘆了一聲。
她這娘啊,不是不識字,就是不懂女子該懂的三從四德;然她這個豪爽的江湖兒女都不懂了,又何必又要她懂?
“隨便啦,你聽得懂便成。”衣大娘啐了她一聲。
“娘……”她真是欲哭無淚。“倘若我打消進宮的想法,你是不是就不會再逼我嫁給一念?”
雖說因為娘這麼一攪和,陰錯陽差地讓她和許久沒正眼相看的一念談了一些話,總算是突破了這十年來的僵局,但她才不要這短暫的和平又因為孃的從中作梗而再次僵化。
“誰說的?”衣大娘挑高柳眉。“我就是要你嫁給一念,不管你有沒有進宮的念頭都一樣。”
“為什麼?”她不禁撒潑地吼著。“為什麼就一定要一念呢?若真要我嫁人,也不一定非他不可吧?況且要嫁的話,咱們無憂閣裡頭多得是男人,我又不一定要嫁出閣去。”
“不成,除了一念以外,其他的男人都不能當你的夫婿。”衣大娘可優閒得很,壓根兒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裡。
“為什麼?”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因為是你害一念受傷的,你讓為孃的我對他感到歉疚。”衣大娘豪氣干雲。“你也知道我和一念的爹是有緣人,我雖救了他一命,但這恩情也早在咱們到長安城之際便已扯平;但是你……卻因為你的任性而讓一念為你受了無妄之災,難道你不該負責?”
“我……”聽聞她毫不留情的指責,衣無愁不禁歛起眼來,纖指交纏著。“可一念說過了,他身上的傷根本就不要緊。”
她看他舒坦得很,雖說臉色如以往那般蒼白,身子瞧起來也瘦削了些,但他還會說話逗她生氣、挑釁得讓她發火,這不就表示他已經好多了嗎?
“那是他自個兒說的。”衣大娘自有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