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的北夏帝,此刻卻像是個大孩子,半跪半蹲在床沿邊,淘氣的側著腦袋靠在周顏平坦的小腹上,認真的擰著眉,倔強的抿著唇,不甘心的聽了很久之後,終於死心的抬起頭,一臉挫敗的看著被他這番動作折騰的頗為尷尬的周顏:“都是騙人的,還說小孩子在母親的肚子裡會說話會動,半天了連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餓了?”說著,夏如君一臉疑惑的回頭看向站在門口被他驚得差點石化的李新,問:“你快來瞧瞧朕的皇子,小孩子發懶居然不理我這個父皇!”
李新驚世駭俗般的聽著夏如君的話,眼珠子幾乎都快要掉出來,咕嚕嚕的看向臉色尷尬的周顏,他是太醫,自然心知肚明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可是隻是他出去這小半天的時間,轉了個圈一回來這孩子的父親就換了人?
夏如君瞅著李新惦著藥箱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看著周顏,不悅:“杵在那兒幹什麼?規矩都不懂了?”
李新慌忙回神,剛要下跪請罪,又被這鬧性子的帝王叫住:“別那麼多虛禮,快來瞧瞧。”
李新收起滿心滿肺的驚訝和驚嚇,貓著腰趕緊走進來,在周顏的手腕上打了白色的帕子,就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的診脈;迫於夏如君的犀利眼神,他這脈象診斷的驚心膽戰、戰戰兢兢,硬是拿出十八般功夫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診斷個仔細,最後在抬頭看了一眼周顏時,朝著夏如君欠了欠身,道:“皇上,胎兒還未足月,想要聽到胎動最起碼還要等上一段時間;只是周姑娘的身體欠安,腹中胎兒有些滑胎的傾向,要想保住,恐怕有些……”
“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務必保好朕的龍子。”夏如君一把就揪著李新的衣領,硬是把這面色紅潤的大好青年嚇得臉色蒼白:“朕不止要阿顏的身體恢復如初,更要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降生在這世上,你懂朕的意思嗎?”
李新戰戰兢兢:“皇上,臣一定會傾盡能力護住胎兒,只是這一切,還需要周姑娘的配合才好。”
其實周顏在聽見這個孩子有點滑胎的時候,心也狠狠地揪了一下,明明剛才還想丟了這個孩子,可是現在,當她聽到這個孩子有可能保不住,那種像是被人扯了肉的痛楚,讓她一瞬間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是白的嚇人,顫抖的手指不安的撫摸著平坦的小腹,她似乎能感覺到那個孩子就在她的皮肉之下,正在一點一點的跳動著,手指似乎也在不捨得抓繞著。
“你要我怎麼配合?”周顏看了一眼李新,輕按在小腹上的手更是緊張的蜷縮起來。
夏如君看見她細微的動作,心疼的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指,緩緩地攥緊掌心中。
李新揣著快要跳出來的心口,驚恐的眨了眨眼睛,道:“周姑娘體虛血弱,首先一定要將身體養好,前兩個月的胎兒幾乎都是靠吸收母親身體裡的營養,如果母親身體太弱孩子定是保不住的;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周姑娘定要平復心緒,不能再過度操勞激動,孕婦情緒不穩,這是致命的;臣會開些安胎固本的藥,只是是藥三分毒,姑娘也不能完全依賴藥性維持才是。”
周顏看著李新期盼的眼神,明白他的擔慮;這個孩子來的很不是時候,正是她家破人亡時、人生低谷艱難到連自己的生存意志都快要消失的時候到來;普通的女子恐怕在這三番打擊下早就一蹶不振,難再抬頭,李新定是害怕她心情鬱結,虛以委蛇,縱然他是華佗在世,恐怕也是難以護住這個孩子。
“李太醫請放心,我會聽從太醫的囑託,好好安胎,配合你保護好這個孩子。”
周顏做出表態,頓時讓夏如君開心的忍不住嘴角上揚;李新也覺得掐在自己咽喉的那隻毒爪終於撤去,長長地撥出一口氣,總算是能活下來了。
雲海三百里海域,船隻在海上航行只需要五六天便可傳過;只是礙於周顏有了孩子,夏如君知道她懼水又是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