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怕是要變成午朝,眾人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不必皇帝舒舒服服坐著,這時候不管官階地位年齡的,一應朝臣均是站著,已經是很長時間,這會兒不少上了年級的朝臣臉色有些難看。
和裴永春在宮門口等宣不同,甄其姚雖說是在京都,但城裡這麼大,甚至還有可能不在城中,因此這一來一回的,世家自然不少。
皇帝在上首俯視眾臣,很快也發現個人異樣。
“衛愛卿,常愛卿年事已高,賜座,不消這樣乾站著等。”
皇帝口中的這兩位,年紀都已經是七十開外的年紀,歷經幾朝,也算是大宣朝的元老了。
因此皇帝倒也貼心,並不吝嗇幾個椅子。
只是其他人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除了這個,可還有其他物證?”
安排好接下來的事宜,皇帝這才又朝裴永春開口。
賬本不會說話嗎,這種東西若是誠心想要陷害一個人,自己偽造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此若是隻是憑藉這個,今日在朝上就要將甄家定罪,顯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回稟陛下,除了這兩本賬本,還有裴家任職官鹽經銷商期間,在鹽田進貨的賬本。”
一邊說一邊示意皇帝翻到壓在下面的最下面一本簿子。
這本鋪子是裴家在鹽田拿鹽的賬簿,可是明確可以看到,裴家在鹽田購進的官鹽與另外一本售出的官鹽數量一致。
可其中有一本暗賬,也就是與甄家鋪子購進的鹽數量一致,卻是並未出現在上面。
按照裴永春的示意,皇帝又伸手將此前並未翻完的賬本開啟,果然在最下面又看到兩本簿子。
“除此之外,草民此次上京,還一併將此前負責私建鹽田的一個鹽工,這個鹽工是草民家中那個失蹤管事的心腹,他可以作證,他不止一次跟著管事和甄二公子碰面,商議栽贓嫁禍的事情。”
賈璉早起的時候因為昨晚上甄其姚的突然造訪,並沒有睡好,因此沒有用早膳,原本這會兒已經是餓得有些心不在焉,卻是被裴永春這句話瞬間拉回神。
裴永春口中那個管事,在當年裴家人問斬的時候,被賈璉抓住的。因此裴傢俬建鹽田的前因後果,賈璉也從這個管事口中得知詳情。
可據那個管事所說,他雖說的確是甄其姚見過不少面,但開始的時候不過是偶然遇到,然後兩人一見如故,因此有了交情。
而後期,當時因為甄其姚說是擔心東窗事發,於是兩個人每次見面都是單獨的,也就未曾聽聞還有一個心腹的存在。
從前的賈璉是個商人,如今的賈璉是個政治家。
若說是那個管事忘記還有心腹的存在,賈璉是不信的,畢竟當時賈璉自己清楚,因為憤怒和愧疚,他當初是抱著想要為裴家翻案的目的,因此問得格外仔細。
可如今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子虛烏有的人,賈璉也清楚,原先自己糾結的,裴永春有沒有證據,哪裡來的證據這個疑問,已經變得無關緊要了。
因著這些東西並不要緊,要緊的是,有人想要甄家死,而甄家也的確做了這麼一件事,甚至不止一件,是很多很多件。
那麼,就算是沒有證據,他們也可以創造出證據來。
臉色煞白,賈璉抿嘴,眼神陰鬱的看向不遠處的裴長春,心裡此前的安定漸漸動搖。
一個證據可以造,那麼兩個證據也依舊可以造!裴永春口中那個管事,在當年裴家人問斬的時候,被賈璉抓住的。因此裴傢俬建鹽田的前因後果,賈璉也從這個管事口中得知詳情。
可據那個管事所說,他雖說的確是甄其姚見過不少面,但開始的時候不過是偶然遇到,然後兩人一見如故,因此有了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