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很久沒想過這事了,毋庸說,所謂的ABO屬性於他算不得要事,他一直都活在極大的不確定中,因為童年的陰影而回避從來沒仔細注意過,過於輕視了自然的影響。
“多謝,不勞費心。”
亞連輕巧的回應,話裡話外帶著漫不經心的詭異嫻熟。
跟陌生人、跟對頭撕床單,噩耗。
☆、『Agnus Dei』
說起來,一切的變化始於從義大利任務結束的頭一個晚上,發情期像是冬眠已久的蛇張開鋒利的毒牙,露出猙獰本色。
起初亞連並沒想到這是發情期,他正被人偶拉拉的事鬧得心緒索然,以為又沒吃飽或者是感冒。十五歲對於一個小鬼頭而言是一個太過微妙的歲數,明明身體已經開始成熟,心智卻向來與此無關;亞連·沃克腦子裡也從來沒這根弦。何況,當他意識到這可能是他有生以來第一個發情期,並且此後的半世紀內將和它落拓糾纏,就實在提不起興致應付——他大可以像其他Alpha一般隱忍剋制,對它不聞不問,當作生了一場重感冒。亞連·沃克在隱忍制敵方面自信斐然。
他該救人就直接跑去救人,該幫忙受懲罰就出人出力乖乖認栽。歡迎會氣氛正酣,他的內心被強烈的歸屬感填滿。久違了,這樣溫暖柔和的日子,何必給自己找不自在。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第一波暈眩無力來勢何其迅猛。以往惡魔毒素對他並不會造成很大影響,這一次卻傷筋動骨彷彿拔掉了他的神經。異能每發動一次,灼燒感就加深一層。即將噴裂爆開的衝動不斷蠶食,驅趕他去渴求撫慰。他曾經跟神田說過他已經沒什麼重要之物可供珍惜了,而此時此刻的感覺卻強烈得如同那些珍寶失而復得。
他剋制著。但凡Alpha誰不是這麼熬過來的。他不過是被打了措手不及,正要擊鼓再戰。
躁動第一浪來去匆匆,逶迤流麗,只平靜了一小會兒。他憑著本把自己關在屋裡來來回回運動去發洩多餘的精力和幾乎難以忍受的燥熱。資訊素穿過窗上一扇小巧的氣窗遊蕩在雲層之上,自發而劇烈地吸引著這位神寵的命定之子。
清晨很快到了,日光在牆壁上旋轉,接著夜晚降臨。
沒人教過亞連·沃克發情期有多長折磨還有多久,然而他奇異地感到了一股輕鬆,被趕到的痠痛和飢餓纏繞,隨後是充分運動後的舒緩。
終於結束了。
亞連抬頭看向牆上的畫,彎曲的線條只能依稀辨認出輪廓,身負聖棺的小丑今天也在努力前行。和什麼宿命沒有關係,這是我自己所選擇的路' 原文。'。
亞連在被養父收留之前,一直是馬戲團裡有名的釘子戶和受氣包,總是帶著傷,皮肉青白摻雜,小小年紀便一付全世界與我為敵的偉大叛逆模樣。他的生存之道要求他對世界笑臉相迎,卻沒有教會他歡笑的方式,提供足夠的喜樂年華。在亞連·沃克的計劃裡,他十五歲前一定是要死乾淨的,哪怕那時他尚沒有亞連·沃克這個榮耀的名字。他認定這與其說是一種赴死之勇,不如說是一種必然的命運,他分分秒秒都在期待命運降臨。
直到養父出現。
父親,馬納,讓他對這無聊的渣滓般的生命有了不同的期待,當然他內心的計劃並未發生改變,即便曾經動搖。那丁點微薄零星的快樂,他所有的意義都是養父賦予的。然後他殺了那人,本可以袖手旁觀的庫洛斯·瑪利安問他——要不要成為驅魔師。
他的手是神明之物。遲來的饋贈宣言。
神之結晶從來不會選擇一名Omega當作使徒,最差也是Beta。這是千百年來自然的選擇:Alpha更強大,更敏銳,更堅定,甚至更虔誠,他們是天生的戰士;Beta則更利於團隊的平衡和偵查;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