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於氏魂不守舍,失魂落魄,難過的垂著頭。
小商人一家,受過她的恩,忠於她,小商人一家沒了,等於她少了一個可用之人!
潘於氏思及此,更是難受了。
趙程流失落的背過身,不願再看潘於氏。
趙程流四肢冰冷,沒有一絲溫度,整個人如被人打入冰窖中,變成了冰雕。
是了……
趙程流想到他四歲時——
才兩個月的程月因為餓得發虛發熱,他抱去求助村長時,摔了一跤,好在當時有稻草墊了下,兩個月大的小妹沒事。
隔日潘於氏回來了,他哭著跟潘於氏說了這件事情。
潘於氏也是現在這副模樣。
他當時聽到了潘於氏似乎喃喃的說了句“怎麼沒摔死呢?”
他以為他聽錯了,再看向潘於氏時,潘於氏已經神色如常。
他不明白……
趙程流迷茫的望著地面,望著他自己的腳背,眼神漸漸散開沒了焦點。
當時,潘於氏是是惋惜沒把兩個月大的趙程月摔死,像現在這樣,潘於氏雖然難過,卻也是在惋惜於沒成功陷害趙程月。
“大哥……”
趙程月無聲的喚,她伸手,握住趙程流冰冷的手。
趙程流想撐起一個笑安慰趙程月,卻不知,他笑得比哭還難,笑中都帶著苦。
證據不足,九門提督請人問話後,也只能將人放了。
等到潘老爺與潘於氏離開,陸提督饒到後堂與邢冰消、趙程月匯合。
“抱歉,潘老爺畢竟是有品級的皇商,證據不足,無法定罪,”陸提督看向邢冰消說。
邢冰消點頭。
邢冰消不驚訝,早料到了。
但他面上平靜,心裡卻帶著怒意。
陸提督看看,道:“你看,我這還有其他公務,就先撤一步?”
“有勞,”邢冰消笑得沒有一絲溫度,拱了拱手。
當天的案子,當天能查到這裡,都是早安排好的。
“可惜證據不足,”邢冰消目光微閃。
他想到了,可以捏造證據,但他身為刑部官員,這是大忌,如果趙程月想讓潘於氏付出代價,他不介意破壞底線。
“嗯。”
趙程月看看趙程流、趙程金、趙程歲,看著三個哥哥難受的樣子,她也有些提不起精神來。
潘於氏敢這麼做,自是早有安排。
就算潘於氏安排不夠,想來潘老爺也會幫著擦屁股。
她不想小商人他們是自願自殺的,肯定是有什麼把柄被人抓在手裡。
“沒想到……”邢冰消想解釋下,可看看不知情的趙老三等人,選擇閉嘴。
不知道怎麼離開的九門提督衙門,就那麼回到了郡主府。
郡主府,大廳內——
大廳內瀰漫著一股低氣壓,令人窒息的沮喪,廳內所有人都沉默不說話。
“小妹,我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趙程流抬頭,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
趙程月抬頭,睜著迷茫無辜的大眼睛望著趙程流。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趙程流果然願意為了她,疏離潘於氏。
她其實剛開始記起一些事情時,是想過報仇的。
可她後來就又想通了。
與其花時間在心心念唸的記著仇人、想著報仇上,把自己的日子過得亂七八糟,或者不快樂,不如過好自己的日子。
當他們日子越來越好,仇人們會覺得備受煎熬!
當他們登到他們不敢直視的高度時,仇人們會膽顫心驚的過日子,深怕他們抬抬腳就把他們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