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後到了這座島上說不定就真的瘋了,我來了這裡後,稍稍清明瞭一些,然後我就跟自己說,既然老天要為難我,那我就乾脆閉上眼睛吧,我什麼都放棄了,什麼都不想了,我死心了,你明白嗎?夜輝,我死心了。”
憾生疲憊的蹲□去,她耗費了心力說了這一段話,眼前已經出現了黑斑,她怕自己暈過去,只有蹲□,她弓著背看著地面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繼續把最後的一點話說完:“我死心了,夜輝,這被你糟踐死了,沒有你了,也再也裝不下別人了,我認命了,你明白嗎?就打算這麼過一輩子了。”
最後的最後憾生搖著頭無奈的說:“可你還來招惹我,你這些日子對我乾的那些事,讓我噁心,知道嗎?我噁心你!我不待見你!不想見到你,你懂嗎?”
佟夜輝不知道是怎麼熬過憾生的那一長段話的,很久以來他一直拒絕去真正明白憾生遭遇過什麼,因為他害怕承受不了那種良心被折磨的痛苦,但這一刻,短暫的幾分鐘裡,憾生把它都翻撿了出來,赤i裸i裸的把它攤在他面前,於是他終於知道他一直逃避,懼怕的感覺是什麼了,那是凌遲一般的疼痛,憾生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一樣一刀一刀的凌遲著他。
憾生蹲在地上兩隻胳膊伸長了搭載膝蓋上,放棄,疲憊的姿態,大段的語言讓發洩,也讓她筋疲力盡,佟夜輝站在原地,眼裡是憾生一個突著蝴蝶骨的後背,他在清涼的海風裡大汗淋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驚慌失措的想要把憾生擁進懷裡,他怕她不見了,他怕她不要他了,而他也真的蹲□,從後面把憾生緊緊的抱住,帶著絕望的力量,他把頭埋進憾生的脖子裡眼淚順著憾生的脖子滴到地面上。
他們無聲的擁抱,緊密的留不下一絲空間,只是他們朝著的不是彼此的方向,遠遠看去像兩個走到了絕路,迷茫的絕望的孩子。
離著他們不遠處葉臻,葉權,莎莎一直看著他們,他們靜默著,悲傷的氣息似乎也傳到了他們這邊,看著他們忽然靜止了下來,葉臻拿過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遙遙望著絕望相擁的兩個人,帶著一種複雜的心情說道:“他們兩個一個是情深不壽,一個是惠及而傷,一個看似多情實則寡情,一個看似寡情實則專情。”葉臻轉頭看葉權:“葉權,你懂了嗎?他們這種深刻的糾纏你一生能見到幾人?又怎能不去成全,不幫他們把糾纏的線理清?”
葉權沒有回答,他站起身默默的走了出去,沉重的腳步,落寂的背影慢慢走遠一直消失在黑暗裡。
莎莎望著那個方向也忽然說:“憾生是多麼的有勇敢,為了愛一個人,把自己毀滅的這麼徹底需要多大的勇氣和狠心。”
兩個在塵世中翻滾了數十年,智慧的男女,望著同一個方向臉上的神色相似,唏噓中帶著回憶的失落,滿滿的惆悵,無處言說的遺憾。
憾生帶著疲憊放棄的心情,無動於衷的任由佟夜輝抱著,很久以後她緩過勁來了,無力的對佟夜輝說:“佟夜輝,我累的很,我們算了吧,你饒了我吧。我這沒力氣了,是真沒力氣了,我的身體現在不好了,佟夜輝實話跟你說,我在監獄裡為你打過一個孩子,剛入獄的時候懷上的,沒檢查的出來,那時候我胖,自己沒發現,別人也沒看出來,懷了已經六個月了我有一天肚子疼的受不了去檢查才被查出來的,當時檢查出來就已經是死胎了,發現的時候孩子已經在我肚子裡死了快一天了,我是幹生的,熬了一晚上流了半桶血。出院後,在監獄裡沒有調養這一說,從那以後就落下的毛病,我現在是真的折騰不起了。”
憾生如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般,慘烈的遭遇被她用一種平和冷靜的語氣表達出來,但她這樣比歇斯底里的控訴更能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