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流,楊宗志痛苦的大叫一聲,只覺得心頭快被壓得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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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失信 之一
楊宗志之所以這麼痛苦,實在因為察爾汗王的話語,在他心頭的分量很重,過去苦心勸說他擁兵自重的人向來不少,不說白髮老道長,不說哈克欽和多勒克,便是他身邊的近人吳拓和裘仁遠等,存了這種心思的就有好些個。
楊宗志尚且能拿養父養母多年來的教誨,一一冷言駁斥他們,但是現在面對的,是他的親生外公,世上唯一的親人,關係比起楊居正和薛夫人絲毫不遠,甚至更有血緣之水,他即算有心拿楊居正的話反駁,也不知該不該說出口。
心底裡糾結著恩怨情仇,夙世愛恨,一年來所經所聞在內腑熊熊燃燒,這一把火燒得他滿臉通紅,漸漸的便是喘氣都難以做到。
他的身上有著一半南人血統,另一半卻是真真正正的蠻人,他一時不禁迷惘傷怯,究竟他是個什麼人,該聽誰的話才好,每個人看起來,似乎都在一門心思為他著想,卻又偏偏讓他不斷的去殺人放火,他們難道不知道,攻下一個城池,雙方要付出多少代價,取代一朝江山,更是要血積如海。
察爾汗王嘆道:“孩兒,你問我大宛難道在西域沒有活路了,哎……自古國與國之間便是這樣,不是你滅掉我,便是我佔下你,漫說四國與南朝之間戰火不斷,便是四國內部,難道便相處和睦了不成,你應看得出來,固攝死後,四國權力分崩離析在所難免,扎西哈多的野心昭然若揭,而天婁也漸漸不安於寂寞了,我們大宛國再不自強,遲早又要淪落為他國的附庸……”
“別說了……”楊宗志大吼般一聲,猛然睜開緊閉著的雙眼,雙眼中是濃重的赤色,看著頗為嚇人。
“宗志……宗志……你怎麼樣?”靜悄悄的車簾外傳來一個清新滌人的嬌媚呼聲,語氣憂急,彷彿雨水甘露一般趕走了楊宗志心底的怨火,他目中的赤色漸漸湮滅下來,呼吸也緩緩平順,遲默良久,他雙腿跪下對察爾汗王磕頭道:“外公,請恕孩兒不孝,不能跟您去大宛城了。”
頓了一頓,楊宗志抬頭道:“南朝和北國互相傾軋百餘年,誰也沒有打下誰,孩兒夾在中間,實在兩頭為難,不知該如何作才好,若是幫助某一方,另一邊都有自己的長輩親友,因此這次和談之後,孩兒唯有遠遠的逃走避禍,方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說到這裡,楊宗志的心頭驀然一痛,剛剛和自己的親外公相認,卻又不得不再度別離,此番迴轉中原後,日後千山外水相隔,見面之時遙遙無法期待,近看著察爾汗王威怒蒼老的面容,楊宗志不覺好生難過。
淚水從眼框中緩緩滴落下來,他抬手用力的一抹,嘶聲再道:“外公請多加保重身體,孩兒不好,不能盡孝道於膝下,外公便當孩兒已經死在當年的戰火下罷,南朝敬王爺的王子,大宛國的外姓嫡孫,世上從來也沒有這一個人。”說罷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四個響頭,咚咚咚……接著站起身,排開長長的儒衫,掀起車簾跳下車。
回頭一望,察爾汗王一臉的痛苦,憤怒和失望,那張國字臉漸漸被車簾飄擋遮住,楊宗志轉回身來,卻又見到兩個絕代芳華的美人兒並肩站立著,眼神裡,全都是為他擔憂害怕的神色,潔白無暇的兩張臉蛋上掛滿了珠翠般的清淚,其中一個順著嬌美臉頰滴下,另一個卻是沾溼了方巾,顯然方才的事情,她們也都聽見了。
楊宗志揹著手走到她們中間,三人默默向前走了幾步,有心戀戀不捨的回頭再望,忽然又在心頭喝止自己,星月璀璨,兩匹戰馬滴答滴答的跟在背後,楊宗志終究是按捺住回頭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