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攸關,她甚至不敢猶豫一秒,怕這不見底的清江多害一條性命。
江水冰涼刺骨,像是一張巨大的血盆之口,吸著她沉入,水面沒過她的臉。
忽然,她的手臂被人一把抓住,將她生生從水裡攥了出來。
她錯愕地抬眼看去,就見薄妄正看著她,漆黑的眼寫盡她看不懂的複雜。
下一刻,鹿之綾就被他抱進懷裡,兩人倒在前座的椅背上,背都浸在江水裡。
“鹿之綾,你真這麼想我活著?”
冰冷的水就在他們的身下晃,他卻毫無懼意,只是問她,“就愛我愛到這份上?”
人都有求生慾望,可她寧願自己往水裡摔,都不抓著他。
“……”
鹿之綾都不知道他是哪來的閒情逸致還講這些,她有些焦急地撞了下他,“走啊,你不是看不上我嗎?難道要和我死在一塊嗎?”
她刻意刺激他,要是他平時,他肯定會來一句“你配嗎?”
可今天的薄妄似乎很不一樣,他一動不動地摟著她,淡定回答,“是啊。”
難得老天有收他的意思,他得承情。
“……”
他果真變態。
薄妄忽然又低眸看向她,“跟我死在一塊,高不高興?”
“……”
鹿之綾麻木了,倒在他的懷裡,任由江水逐漸沒上來。
真沒想到,最後她會和薄妄死在一塊。
她看向車窗外的天空,一團白雲靜悄悄地往南飄。
她苦澀地笑起來,“薄妄,我們的屍體會隨著江水飄到江南嗎?”
如果能,那她也算和家人共葬了。
“江南?”
薄妄挑眉。
忽然,一個黑色的四腳勾從天而降,直直吸在車窗邊緣。
“砰。”
車門直接被吸飛出去,大片的陽光落下來,照在兩人身上。
薄妄抱住她猛地起身。
鹿之綾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人就跟著出了車子,重重地摔向石坡。
薄妄一個翻滾,她倒在他的懷裡。
兩人斜躺在坡上,江水就在腳邊,鹿之綾一動不敢動,生怕再滑下去。
陽光刺進她的眼睛,她有些恍惚。
活了?
她活過來了?
她虛弱地緩緩抬眼,就見薄妄閒然自得地斜躺著,一隻手抓著一根黑繩,繩子的另一端在坡頂上,一個穿著連衣帽的身影站在那裡。
是被派過來監視她的李明淮。
她的眼睛……不能再瞞下去了,否則遲早會被拆穿。
“呃——”
鹿之綾反應極快地做痛苦狀,閉上眼睛,“我的眼睛好疼……”
薄妄神色一凜,低眸看她,“怎麼了?”
“嗯,好像被針刺一樣……又好像有白光……”她斷斷續續地說道。
“你能看見了?”
薄妄眼裡掠過一抹意外。
“……不知道。”
鹿之綾搖頭,驀地她被薄妄橫抱起來,她的雙手還背在身後鎖著,姿勢有些彆扭。
“閉上眼睛,什麼都別看。”
薄妄沉聲說了句,將黑繩往腰間一纏,抱著她往上走。
襯衫長褲沾在他的身上,身形被陽光拉得格外頎長。
鹿之綾沒有聽話,睜著眼看向上方,他一頭短髮全溼了,水珠順著下頜線滴下來,落在她的眼皮上。
她看向他漆黑的眼,如果不是他,今天她已經沉進清江了。
薄妄,謝謝。
……
對於一個貧血的孕婦來說,這一遭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