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唐回來的時候,封振在鹿之綾的示意下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阿唐一進門就見滿地的行李,鹿之綾站在桌前正將古箏慢吞吞地收進箏盒裡。
封振默默搬了張椅子往後坐。
“幹什麼,大掃除?”
阿唐睨向鹿之綾,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彎腰準備把地上的行李收拾起來。
“沒有,我準備和封叔去江北。”
鹿之綾站在那裡淡淡地道。
阿唐彎腰的動作一頓,視線落在她看不出喜怒的臉上,又投向封振。
“……”
封振坐在椅子上轉身,背對他們。
見狀,阿唐的臉色倏地沉下來,他緩緩站起來走到鹿之綾面前,黑眸陰沉地盯著她,“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換個環境。”
鹿之綾的聲音與其說是淡,不如說是冷淡,她面無表情地推出面前的箏盒,“這個還給你。”
阿唐低眸掃了一眼,又看向她,語氣也冷下來,“你發什麼瘋?”
“……”
鹿之綾不理他,轉身伸出手,摸到椅背上掛著的揹包,她提起來背上。
下一秒,揹包就被人狠狠扯下來。
“還給我。”
她伸手去搶。
“鹿、之、綾!”
一般家裡大人咬牙切齒叫你大名的時候,就代表要發飆了。
阿唐一把將揹包砸回椅子上,冷冷地看著她,“把話說清楚!”
鹿之綾不聲不響地要去拿回揹包,手臂被拍了下,他的手勁大,她白皙的手臂當即紅了一塊。
“……”
阿唐的目光一震。
鹿之綾捂著手臂,似乎也來了怒氣,面朝他的方向道,“好,說清楚就說清楚,我只是覺得我沒必要再承受你的好意了。”
“什麼?”
阿唐聽得只覺荒唐。
沒必要,他媽的她這一年多不是挺樂意?
“我的眼睛不需要用誰坐牢去換。”她道。
聞言,阿唐愣了下,隨即湧上來的是一種莫名的心虛感,聲音都飄了一些,“你跟蹤我?這事還沒確定……”
“如果我早知道你靠做打手來養我,我早就和你分道揚鑣了。”
鹿之綾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從前高叔叔和我說你就是個混混、不良青年,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
“……”
封振倒吸一口涼氣。
小姐,玩大了啊。
他緩緩轉頭,果然見阿唐站在鹿之綾面前,一張帶傷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雲密佈,眼底猙獰得像是隨時要把眼前的女孩掐死。
封振忍不住站起來。
男人壓住了怒意,“鹿之綾,你夠膽子就再說一遍。”
“我說錯了嗎?”
鹿之綾毫不在乎地往他胸口裡扎刀子,“你做社會的邊緣人還不夠,還要把名目立在我的頭上,幹嘛?自我感動嗎?我不需要,我嫌髒,我嫌惡心。”
說完,她摘下頭上的發繩用力地砸向他的胸膛。
小蘋果的發繩是他前幾天買回來給她的。
她一頭長髮鬆散下來,發繩也打在他的胸口後掉落,連點動靜都沒有。
“呵。”
阿唐看著眼前像是突然進到叛逆期的少女氣笑了,但不過三秒,他的眼神就變得陰森起來,“鹿之綾,你在自己父母墓前發過什麼誓記得吧?”
“原來不接受你的照顧就叫背叛。”
鹿之綾的每句回擊都是又快又狠,就像背過無數次的腹稿一般,“那哥哥,你還真是缺愛啊,不如去養只貓養只狗吧,它們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