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她從前說的每句話每個字,他忽然發現,她的確從來沒有主動許諾他長長久久這種話。
她口口聲聲愛他仰慕他,但同時也說,合約期滿她會乖乖地走。
她一直給自己留著餘地。
只有他,只有他一個人把他們的一輩子都想完了!
薄妄低低地笑起來,滿是自嘲。
他活到現在,還從來沒被人割得這麼遍體鱗傷過。
見他這樣,鹿之綾心裡也不好受,但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心思,也沒有力氣再管他的情緒,她啞著聲音再次道,“薄妄,你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我們之間的感情本來就畸形,繼續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放?
他怎麼放?
薄妄收斂了笑容,陰鬱地看著她,“我說了,我們之間,只能我說終止。”
他握著她的手和槍身,再次將槍口頂了頂自己心臟的位置,“要麼,你現在一槍開下去,離開這裡;要麼,你現在踮起腳過來親我,就和平時一樣。”
執拗得沒救了。
鹿之綾通紅著雙眼看他那張臉,到底是無法真正扣下扳機。
她鬆開雙手垂下來,目光黯然地看著他。
薄妄覺得自己大概真的不是個正常人,他看著她鬆開手,竟然生出一絲甜蜜興奮的錯覺。
她不忍心殺他,那她就是對他有感覺。
他隨手將槍扔到地上,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臂,“不吻麼?”
不開槍,就是吻。
“我不會再裝了。”
她不可能再回去。
他認不認,薄家大少奶奶這個殼子她都不背了。
“封振、姜浮生,還有那個幫你撒謊的秦醫生……夠讓你乖一些麼?”
薄妄的手指握緊,聲音冷冽而囂張,壞進了骨子裡。
鹿之綾呆了下,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你是要我恨你嗎?”
她的聲音驟然冷下來。
冷得他的胸口一顫,薄妄握著她的手臂一把將人帶到面前,不管不顧地親了下去,狠狠地碾上她的唇。
呼吸溫熱地拂過,含著佔有的強烈的欲、望。
鹿之綾沉默地站在那裡,一雙眼冰冷地注視著他,沒有抵抗,也沒有回應,任由他的放肆、侵佔。
不管什麼時候,就算是在翡翠灘那次鬧得那麼難看,她都沒有忽視過他的吻。
但現在,他感覺她親著一個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溫度的玩偶。
意識到這一點,薄妄更加瘋狂地吻她,又咬又吮,直到兩人唇間傳來鮮血的味道,她還是一動不動,木頭人似地看著他,帶著旁觀者的審視。
彷彿在說,薄妄,這就是你要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