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把影片發過去,說:“影片裡那個人,給我抓過來。”
那邊安靜,約摸兩分鐘,秦中問:“六少,您要做什麼?”他有很不好的預感,要完了。
現在的時瑾方寸大亂,易怒殘暴,沒有理智,只有一腔恨不得殺天殺地的報復心。
夜裡,時瑾嗓音冰冷,語氣強勢逼人:“我做什麼需要向你彙報?”
真要完了……
秦中默不作聲了。
電話被結束通話,秦中想了很久,還是給霍一寧打了個電話,得有人來拉一拉六少,不然,他會自己跳下深淵。
時瑾洗了澡,換下一身血跡斑斑的手術服,在客廳坐了一整夜,菸灰缸裡扔了滿滿的菸蒂。
早上八點,有電話進來,是陌生的號碼。
時瑾接了。
那邊是個女聲:“時先生嗎?”
他道:“是。”
“我是刑偵鑑定科的同事。”
是做屍檢的那位法醫。
時瑾問:“鑑定結果出來了?”
“還沒有。”女法醫猶豫了一下,說,“有件事要向你確認一下,時先生,您的太太是不是懷孕了?”
時瑾目光沉下:“是。”
“兩具女屍中應該有一具是孕婦,”女法醫停頓了一下,“請問還要繼續屍檢嗎?”
電話裡安靜了,過了很久很久。
時瑾說:“繼續。”
上午十點。
秦中把人帶來了,影片裡的那個貨車司機。
秦中特地讓人把御景銀灣的監控黑了,才把人綁了,套著頭裝在箱子裡帶到七樓公寓,他一路惴惴不安,不知道時瑾要做什麼,居然連場所都不選個隱蔽點的。
貨車司機叫餘海,四十三歲,在家待業,偶爾跑跑貨車。
頭套一摘,餘海才敢出聲,環顧了一圈,最後目光移向坐在沙發上的年輕男人,聲音發顫:“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綁我?”
時瑾穿著家居的衣服,純白色,除了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膚色格外得白,剔透得有三分病態,他把桌上的手提電腦轉過去。
螢幕上,影片暫停著,正好定格在餘海朝著撞毀的車上潑汽油。
時瑾抬眸:“誰指使你的?”
餘海咬緊牙,不說。
時瑾也不再問了,起身,沒穿鞋,赤著腳踩在黑色的地板上,走到陽臺,拿了一個醫療箱過來,他坐下,開啟箱子。
餘海看了一眼,愣住了。
一箱子的手術工具,光是手術刀,就有十幾把,圓刀、彎刀、三角刀,光滑金屬表面反射著冰冷的光。
手術刀沒有裝載好,刀柄和刀片是分開的。
時瑾戴上手套,拿了持針器,看著一排刀片,思忖著,似乎在挑選,最後拿了圓頭的大刀片,用持針器夾持刀片前端背部,讓刀片的缺口對準刀柄前部的刀楞,稍稍用力,向後拉動,裝上。
餘海腿一軟,坐在地上:“我說,我說!”
時瑾停下動作,還拿著手術刀,抬頭看他。
餘海不停地哆嗦,滿頭大汗,他說:“是蘇伏,是她指使我做的。”他渾身直抖,癱坐在地上,不敢有一絲遺漏,“去年,我幫蘇家收賬的時候,肺部受了傷,不能再負重工作,她答應我,只要我再幫她幹一票,她就會給我一筆錢,讓我一家人以後都衣食無憂,她還跟我說,會把監控弄掉,不會查到我頭上。”
時瑾還戴著手套,指腹在手術刀的刀柄上摩挲:“車裡的人,看清了嗎?”
餘海抬頭對視了一眼,立馬又低頭,頭上大汗淋漓:“沒、沒有。”聲音越來越小,他幾乎本能地往後退,嚇得聲音發抖,“我急著處理現場,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