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皓,可是梁丘家的嫡子,論起輩分,他還得管'東鎮侯'梁丘敬叫一聲叔叔。再者,當年蕪湖一戰爆發的時候,當他這位叔叔奉命掩殺太平軍時。年僅九歲的陳驀恐怕還在他們梁丘家河內的祖墳內,在一片死寂與黑暗的陵墓內,無助地哭嚎求救,導致神智逐漸崩潰。
“太兇險了!——一個不好,我軍恐怕會全軍覆沒!”沉思良久。劉晴搖了搖頭,否決了齊植的建議。
也難怪,畢竟不輕易涉險,這是謀士與軍師的通病,越是對自己的智謀自負的人,就越發不會輕易冒險,在這點上,劉晴與長孫湘雨真的很像。因為她們覺得,她們肯定還能想到更好的主意。
要是其中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長孫湘雨對於利益的估算更重一些,倘若長孫湘雨與劉晴換個位置,倘若她覺得付出四萬太平軍的性命能全殲謝安那六萬太平軍,依長孫湘雨的性格,多半會嘗試這麼做,畢竟這個女人早就有過前科,用高陽八萬軍民的犧牲換取了冀北大捷。
當然了,前提是伍衡還未表露出那明顯的不滿,甚至是有心想借刀殺人剷除她的意圖。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真是長孫湘雨坐在劉晴這個位置上,她可不會去管伍衡是不是初代太平軍副帥伍衛之子,勢必會先行將這顆不好控制的棋子剷除,畢竟長孫湘雨三年前助謝安平叛時,在大梁就是這麼幹的,擺下一樁鴻門宴,二話不說直接就將那些不滿她與謝安的徵西軍將領射殺。
相比之下,劉晴顯得心軟一些,先前姑息了伍衡,眼下,亦不忍用麾下將士活生生的性命去換取勝利。
也難怪,畢竟劉晴雖說幼年喪母,甚至不知親生父親為誰,但她終歸是在陳驀、楊峪等將領的呵護下長大,幾乎沒有遭到過任何的責難與挫折,而長孫湘雨不同,這個女人早在幼年時便見慣了諸般人心醜態,更一度為其母王氏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對長孫家懷恨在心,心腸之冷、之毒辣,哪怕是胤公與謝安亦暗暗心驚。
“還是撤兵吧!”目視了一眼齊植,劉晴正色說道,“倘若那謝安並非逼地那般緊,我軍沒有必要與他魚死網破,渡江後先到南郡江陵與陳大哥匯合,先助'三王'打敗'八賢王'李賢,只要李賢一死,謝安獨掌難鳴!”
不得不承認,劉晴對於大局的把握確實有其獨到之處,哪怕是被謝安逼到這般地步,亦不曾慌了心神,或者本著破罐破摔的想法打算與謝安同歸於盡。相反地,就算是在這等不利局面下,她亦能冷靜分析諸般利害,找尋那比較穩妥的一線勝機。
可惜由於失去了秦可兒這位傳遞情報的重要人物,劉晴並不清楚,眼下的'三王',也就是'秦王'李慎、'韓王'李孝、'楚王'李彥,他們的戰果也不是那般令人稱道,畢竟'安陵王'李承已率兵抵達了荊州,那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物。
“總之加緊渡江吧!——在謝安率大梁軍趕到之前,我軍先行渡江!將大梁軍阻在此間!”
就在劉晴剛說完這句話後,忽然有一名太平軍士卒急匆匆地奔入了帳內,叩地抱拳急聲說道,“啟稟公主,啟稟諸位將軍。船……船……”
“船怎麼了?”劉晴疑惑說道。
“有人潛入我軍暗中鑿沉船隻!——已有十餘艘兵船的船底被鑿穿!”
劉晴心中一驚,下意識站起身來,驚聲說道,“我軍將士如何?”
那士卒連忙說道,“幸虧船上將士發現得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可不是後果不堪設想麼。若是乘坐著船底被鑿穿的船隻渡江,恐怕還沒到江中央,那一船的太平軍將士都得去喂江中的魚鱉。
“是什麼人?有多少人?”劉晴沉聲問道。
“啟稟公主,鑿船的是一幫身穿黑衣的刺客,大概有百餘人,領頭的是個慣用鐮刀的傢伙,十分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