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欽,就算是天子李壽親自下達皇命,聽不聽從那也得看馬聃、費國、廖立三人的心情,這便是所謂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亦是身為偏師主帥的驕傲與權利。
“該死的!那馬聃莫非是瞎子麼?難道不曾看見城上的旗語麼?!”文欽有些焦急了,畢竟他可不希望馬聃軍這一萬騎兵無謂地在此全軍覆沒。既然無法為冀京的局勢帶來什麼改變,暫時退卻,等待冀州軍的大部隊到來不是更好?
反觀梁丘公眼中卻露出了幾許驚訝與疑惑,狐疑說道,“北池侯稍安勿躁……老夫覺得那位馬聃將軍或許有他自己的主意。——陛下且看,馬聃軍雖看似向北疆大軍衝鋒,但是實際上,戰馬的奔跑速度並未提升到最快,換而言之……”
“虛晃一招!”呂公介面說道。
話音剛落,城上眾守軍將士驚呼一聲,因為他們瞧見,就在北疆軍大將肖火率領一萬漁陽鐵騎出陣迎敵的檔口,馬聃軍上下一萬人突然勒馬停住了衝鋒勢頭,一萬匹馬齊刷刷地兩條前腿離地,隨即在馬鞍上騎兵的韁繩拉扯下,迅速地掉轉了方向。
“嘶……”荀正見此倒吸一口涼氣,失聲說道,“好俊的騎術!”
就連梁丘公亦是雙目一亮,嘖嘖讚歎出聲,“好!那姓馬的小子了不得!竟不比我東軍遜色……”
“嘖!”文欽怏怏地撇了撇嘴,因為估錯了情況,這位北池侯大人臉上有些過不去,有些不悅地說道,“還以為那馬聃有多少膽氣呢,竟然朝著七八萬北疆大軍衝鋒,不想竟是虛晃一招,白白叫我等替他擔憂……”
聽著文欽那言不由衷的話,城牆上眾人心下暗笑。
“好了!”拍了拍手,李壽正色說道,“馬聃將軍可能是不想無功而返,因此,他虛晃一招替我等引開了一萬漁陽鐵騎……怎麼說這也算是替我等緩解了壓力……”
城牆上眾人笑而不語。
然而實際上,漁陽鐵騎又不參與攻城,多一萬與少一萬對這場攻城之戰又能有什麼改變?
當然了,這種話他們是不敢說的,因為他們很清楚,李壽之所以說這番話,也是為了激勵城牆的守兵。
“嗚嗚——!嗚嗚——!嗚嗚——!”
號角聲響起,北疆軍步兵已攻至了冀京城下,先鋒軍將浮橋丟入冀京的護城河中,旋即,後續計程車卒扛著雲梯殺了過來。甚至於,北疆軍連日連夜建造的井闌,亦緩緩推到了前面,隔著一條護城河,與冀京城牆上的守兵展開一番弓弩的對決。
而此時,呂公以及南軍的林震、樂俊、衛雲三將,早已指揮著南軍士卒來到了各自的防守位置,衛尉寺卿荀正。亦指揮著弓弩兵想方設法射殺攻城的敵軍,此時李壽身旁,只剩下梁丘公與文欽二人。
至於馬聃軍。恐怕早已被他們拋之腦後了。
然而就在不到半個時辰後,梁丘公卻驚訝地發現,馬聃軍竟然又回到了原先的那個土坡。
'那馬聃又想做什麼?'
同樣注意到了這件事的文欽心下暗暗猜測道。
忽然,城牆上有一員將領詫異說道,“咦,起霧了?”
'霧?大正午的起哪門子的霧?'
皺了皺眉,文欽朝著那名將領視線所向望了一眼。卻發現確實有一縷縷的煙霧從東南側飄飄蕩蕩吹來,正巧在北疆軍士卒進攻冀京城牆的必經之路上。
“這是……”眯了眯眼睛,文欽下意識望向東南側。他這才發現,那陣煙霧竟是從馬聃軍的背後吹拂而來。
'非但甩脫了一萬漁陽鐵騎的追擊,甚至還有閒情點燃一片林子舒緩我冀京在防守上的羸弱麼?這馬聃……還算有點本事!'
縱然是心高氣傲的文欽,此番也不得不佩服馬聃的領兵水平。畢竟他的對手可是北疆大將肖火所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