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骨頭都不剩?'
偷偷瞧了一眼燕王李茂那陰沉的表情,眾將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同時他們亦深恨,深恨朝廷軍的行徑竟如此的卑鄙無恥,竟然在城內的水井下毒,以至於他們一不小心著了道。
“阿嚏!”
就在冀京城頭上眾兵將咬牙切齒地在心中大罵那在冀京城內眾水井下毒的兇手時,在城外的朝廷軍中,在主帥戰車旁,大獄寺少卿苟貢猛然打了幾個一連串的噴嚏,將從旁不遠的家主謝安嚇了一大跳。
“罵得這麼狠?”可能是注意到了謝安古怪的眼神,苟貢連忙用袖子擦掉了口鼻處那些粘液。旋即面紅耳赤地自嘲著,以此來緩解心中的尷尬。
“能不恨你麼?”好笑於苟貢狼狽的模樣,冀州軍主力師的副帥唐皓輕笑著介面道,“苟少卿那一劑藥,可是讓北疆的戰力至少消亡了六成吶!”
話音剛落,謝安身旁的李賢搖搖頭。微笑著糾正道,“並非只是六成,至少九成!北疆軍中最難對付的,便數漁陽鐵騎,如今漁陽鐵騎已然是變成步兵,實力自然是大打折扣。更關鍵的是,自打李茂坐鎮漁陽以來,北疆軍攻伐居多、防守寥寥,以至於北疆的步兵在攻城拔寨之事上頗為兇猛。但其中大多士卒卻不知該如何守城……北疆步兵尚且如此,更何況漁陽鐵騎?謝長孫氏這招攻防互換,而已說幾乎將北疆軍的戰力瓦解了**成。”說罷,他轉頭望了一眼主帥戰車上抱著兒子末末的長孫湘雨。
“不過,要促成此事,苟少卿亦是居功至偉!”李賢轉頭微笑著望向苟貢,藉此向苟貢表達他的善意。
平心而論,能得到八賢王李賢這位國之大賢的讚許。那可不容易,數來數去。滿朝文武恐怕也只有掃平了三王與太平軍兩股反賊勢力的謝安被李賢這般讚揚過,除此之外,就算是讓北疆漁陽鐵騎吃盡苦頭的費國、馬聃、廖立三員大將,李賢也不曾用這種激動的語氣稱讚過。
如此,也難怪苟貢會受寵若驚,乾笑幾聲。啪嗒啪嗒搖著手中金扇,訕訕說道,“當不得賢王殿下這般美譽,似卑職這等下三濫的事,如何當得起賢王殿下這般美譽?”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搖了搖頭,李賢一臉正色說道,“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心中存有仁義信念,不傷民、不作亂,為國家社稷、為黎民百姓,在戰場上,有些時候,縱然是不擇手段那又如何?”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們……果然不愧是一門師姐師弟吶!'
瞥了一眼賢王李賢,謝安對著唐皓努了努嘴,後者忍不住輕笑一聲,旋即又好似是意識到這樣不太合適,遂咳嗽一聲裝模作樣地注視冀京城頭的舉動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儘管心下暗暗埋汰李賢這位名震天下的賢王殿下竟然會說出與長孫湘雨相似的話來,白白辱沒了他賢王的美名,但轉念想來,謝安倒也不覺得李賢的想法有什麼錯,畢竟沙場征戰絕非兒戲,更別說是這種關乎著整個國家盛衰的、舉足輕重的重大戰役,若能以最小的損失擊敗北疆,那麼對於大周的穩定無疑有著無法估量推動作用,畢竟只有大周的國力依舊強盛,大周國境四周的外族才不敢來進犯;反之,若是大周在與北疆的戰役中消耗掉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總算最終勝利屬於大周朝廷,恐怕外族亦會國力空虛、實力大損的大周虎視眈眈,說不好會不會再次上演類似十一年前那外族騎軍入寇大周的國殤之厄事來。
謝安只是感覺有點納悶而已,納悶李賢雖然是一位行事光明磊落的君子,但是在涉及到大周社稷、天下安定時,亦會選擇這種比較難以啟齒的事來,不過話說回來,也正因為這樣,李賢才會成為謝安心中具有君子風的實幹家,大周朝廷的棟樑、鼎石之賢臣。
可能是因為受到李賢讚許的關係吧,縱然是苟貢亦不禁有些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