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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孟稻兒隨那府吏走了進去。

原是書房,一進去,便見到祝知州從案桌前站起,他穿著常服,雖已起身,目光卻沒有立即從桌上那翻開的書本中挪開目光。

「大人,孟姑娘帶到。」府吏行拱手禮。

「嗯,你下去罷。」這時,他的目光終於投向孟稻兒。

這屋子豎排的窗牖全部開著,外面的陽光反射進來,一室敞亮。

「民女見過祝大人。」孟稻兒福身行禮。

「很準時。」

孟稻兒見他看向立於牆邊的漏刻,便跟著看過去,刻度確實無限挨近申初,她暗暗慶幸出門早,這府衙夠大,從前門到後院,便是步履匆匆,也差不多走了一刻鐘。

祝鶴迴轉過身頭,他略微蒼白的面上掛著淺笑。

每次見到孟稻兒,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美好感覺縈繞於心,令他莫名地喜悅,那種感覺慫恿他惦記著她,想再見到她。

「坐。」他看著她,外頭日曬,一路從前門進來,想是走得急了,只見她兩頰駝紅,似是微醺,又嬌美又動人。

「多謝大人。」孟稻兒見他站著,並沒有急著坐下,她確實想歇一歇,剛才一路走得實在急,有點累。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動,四目短短地交匯了一瞬又倏忽分開,可僅僅在短短的那一剎,已是風起水皺,兩心漣漪。

祝鶴回微笑依舊,孟稻兒滿心微波,她就是控制不住在他身旁想起另外一個人。

為了驅散腦海里那個少年的身影,她又將目光投向知州,今日他面色已經紅潤了一些,只是看起來還帶著傷後所特有的憔悴感,「不知大人身子如何,可有請大夫看過?」

祝鶴回見她矜持,便帶頭落座,待她在隔了一個椅子的座位上坐下,他才答道:「看過,沒事。」

每一問及的傷情,孟稻兒發現他總是惜字如金,不願多作透漏。

她忽想起,有一年冬天,鶴哥哥的右腳背被炭燙傷,那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每次換藥,即便痛不可忍他也只說,沒事。

「譚大哥傷到你哪裡?」孟稻兒終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祝鶴回沒答,他忽然怔住,那雙優美雙眼中的瞳孔瞬間放大了很多。

那目光令孟稻兒很不自在,他果然很不喜歡談及自己的傷勢罷?「若是不便相告,就算了。」對方是為自己才受傷,出於禮貌她不禁多問了一遍,對方不答並不會讓她覺到不適。

「譚大哥?!」

「莫非傷你的人不是他麼?」孟稻兒見他的表情更奇怪了,說不上來是不悅,還是不滿,又或者是不解。

「譚大哥!」祝鶴回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女人對那匪頭的稱呼倒是親切而自然,看她那茫然的模樣,似乎並沒覺得有何不妥。「你和他很要好?」

孟稻兒這才察覺到他的話中之意,面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紅潮又登時湧上來,而且這一次紅得比方才一路上的日曬還要厲害幾倍。「並非你所想的那樣!」她從不曾覺得頭顱如此沉重過,就好像自己的脖頸遠遠不足以撐起。

「我想的是哪樣?」

「祝大人,你——」

唉!即便頂的是帶著微微慍色的病容,奈何他的面孔依舊那麼美好,讓見之者不禁心生憐惜。孟稻兒覺得自己不能再看他的臉,不然該沒辦法清醒地說話了。

「你沒事便好。」思忖了一瞬,她急忙補充,想要與他劃開界限,他那種失去距離感的說話方式令她害怕。

「小孟!」

劃清界限無效,只這一聲「小孟」又將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攪得紛亂,她面露疑惑,怔怔地看向祝鶴回。

「比起我被誰所傷,解釋一下那匪頭何時成了你譚大哥似乎更加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