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黑了。我逐漸收住了哭聲,挪到他身邊,伸手去摸他那濃密的頭髮,心酸又湧上來。那年冬天,我們曾經多麼甜蜜,兩個人雖然苦,心性卻是多麼明淨,可如今……,我想不下去了。
黑暗中的方廣寺沉默的佇在我們面前,彷彿在看著,在它面前,上演的這人世它所解不了也答不了的悲歡。
作者有話要說:荸薺和女主究竟是不是愛情?南適自己覺得,世界上有多少小說中的純粹的愛情?所謂愛情,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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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南適再次冒著挨磚的危險和大家說實話:我原來在第36章的作者留言中,和現在的第37章處發了公告(評論都還在),說我這文的紙版是簽出去了,更新速度方面確實不能再快了(現在已經有點違反書商對我的約束了)——我是一個老實人,大家每次來催更新,我都覺得很對不起大家。因此,我再次向大家說明,有關於更新速度,實在就這樣了,不忍心讓大家時不時的來刷,彷彿我欺騙了大家的感情,也請大家諒解,我對大家實話實說,希望大家也能體諒我,謝謝。
第四十八章 且行(一)
那晚,我怎麼都睡不著。就此不回君家,鋤桑不好回去交待,也對不起君聞書對我的信任。不回,荸薺怎麼辦?我不能讓他自己,這個時候,我不能讓他自己。或許我不能理解他,不理解他為什麼覺得打擊這麼大,但是,我想和他在一起,這個時候。我希望他幸福。
忽然覺得自己很無力,命運不能自己把握,居然要別人來把握,我,何時到了這個境地了?或者,命運原來就不完全能是自己把握的?
第二天,荸薺沒有去衙門坐班,我好歹說服了鋤桑讓他別跟著我,就荸薺和我僱了個般載,在湖州府裡閒逛。我想,荸薺應該是願意的,他應該是願意和我在一起的。
正是五月間,花如童子面,豔豔向陽。小星星狀的楓樹葉層層疊疊的摞在一起,風一動,輕輕的磨擦著。
“這是我的蒙學。”荸薺指著一間小小的平房,很舊,有些破,一個小小的窗戶,裡面正咿咿呀呀的傳出讀論語的兒童聲。
望著那破舊的小平房,我心裡有點酸,這樣的環境裡,對於中第,該是怎樣的渴望?我確實不能理解,科舉和高考,還是不一樣的。我和他,還是不一樣的。
“你上學是不是很不聽先生的話?”我故意說句輕鬆的話。
他不服氣的說,“哼,誰說的?我從來都是有一答十,先生總誇我才思敏捷!”他的眼神忽然暗了下去,“不過,現在……”
我急忙繞過去,“那是什麼?”
蒙學旁有一棵樹,樹皮暗褐,上面還有縱條及皮孔,老枝也是紅褐色,新枝倒挺顯嫩,有些絨絨的小毛毛,黃綠色的小花在風中微微顫著。
“那是苦樹。”
“苦樹?”
“嗯,樹皮特別苦,據說,還有毒。”
“你嘗過?”他老老實實的搖搖頭,“沒有——它有毒。”
看著他那笨樣子,我不由笑了起來。把頭倚過去,在春風中倚著他,這是我想了多少次的事。
他卻推開我,“別,人家都看著呢。”
我翹了翹鼻子剛要哼,又一想,是,這是宋朝,收斂些好。
“荸薺,”我悄悄的說,“我餓了,咱倆吃點東西吧。”
“你要吃什麼?去店裡吃?”陽光下,穿著灰布衣的他,雖然不開朗,但讓人覺得很親近。在他面前,我敢隨便的說、隨便的笑,我覺得日子是真實的。
我搖搖頭,“咱買點什麼東西自己吃吧。”我不願進店裡和一群不認識的人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