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送秦相公的拜禮。”
蔣玉菡連忙放下茶碗,開啟包袱,一套是自己的棉衣,一件是秦雋的棉袍,俱是水紅綢裡,大紅哆羅呢的面子,夾層裡絮著均勻的棉花,針腳綿密,幾近無痕,比身上穿的還要好些,袖口、領口和襟前俱是玄綢繡折枝紅梅滾邊,鑲以白色風毛兒。
琳琅雖有幾件大毛衣裳,但俱是穿過的,不能拆將開來再給他們做衣裳,自己又沒有皮子,哆羅呢還是去年北靜王妃賞的那匹,儲存得很好,故只能做呢絨面的棉袍。
饒是如此,也是十分精緻的衣裳。
另外,包袱裡一個錦匣裡放著一卷絹畫,一副對聯,蔣玉菡展開時,微感詫異,原來這絹畫上既非人物,亦非草蟲,卻是極淡的墨色勾勒出幾筆山水,一陣風過,飄落著幾枚紅葉,地上厚厚一層如秋泣血,彷彿帶著一股悲涼之意。
蔣玉菡端詳了好一會兒,才驚訝道:“這是繡出來的?乍一看,竟像是畫出來的!”
琳琅笑道:“不過繡出來頑的。”
蔣玉菡看罷,道:“雖是繡出來的,瞧著倒和師兄房裡掛的書畫不差什麼。姐姐送的這畫兒師兄必定極喜歡!師兄也送了好些東西給姐姐呢!”
琳琅聞言一怔,連忙忙開啟秦雋所送之包袱,果見其中一個包著兩件鶴氅,連著雪帽,貴重華美,絢麗奪目。時至今日,琳琅頗有些眼力,秦雋一下子送出兩件,單看面料皮裡,價值已不可估計,竟不遜水清所賞的天馬皮大氅,不免吃了一驚。
只聽蔣玉菡說道:“師兄說,這一件烏雲豹的氅衣是東平郡王今年賞的,那一件猞猁猻是南安郡王前兒給的,未曾上過身,面料豔麗,男女都穿得,故此送姐姐冬日穿著以禦寒。”
琳琅道:“太貴重了些,我可不能收,回頭你代我還給秦相公。”
蔣玉菡卻搖頭道:“這樣的氅衣師兄有十來件,還未穿遍,若不是嫌我小,穿不得,早就給我了!姐姐只管收下,不然拿回去師兄也不要。”
琳琅苦笑。
不過一面之緣,秦雋便送如此貴重的衣物,確實有些我行我素的味道。
頭一個包袱裡已是如此,不知道另外一個包袱裡裝的是什麼,琳琅心內一動,陸續開啟,蔣玉菡指著包袱裡的東西,道:“這兩大包是上等官燕,師兄說給姐姐每天早上拿冰糖熬粥吃,我現今跟著師兄天天吃呢!那一大包裡是茯苓霜,怪白的霜兒,粵東今年進上的,不知是哪個王府裡給了師兄一簍,師兄吃不完,分一些給姐姐。”
琳琅疑惑道:“秦相公到底是何人?這樣金貴的東西竟隨手拈來?”
蔣玉菡被問得搖頭,道:“我跟了師兄不過兩個月,只知師兄常去諸王府中走動,尋常人家輕易請不動他,東西好多著呢,前兒是南安郡王生日,師兄去唱了一齣戲,我跟著服侍,除了這件猞猁猻大氅,另有許多金銀錁子綾羅綢緞點心吃食,別人也賞了好些東西。”
琳琅隱隱覺得秦雋身份不止於此,不禁長嘆一聲,道:“玉菡,秦相公所贈我確實不能收,無功不受祿,何況本是秦相公的血汗錢?”
這些東西在琳琅眼裡,件件都是秦雋的血淚所化,縱是名角,亦逃不脫被人侮辱謾罵的命運,人人只道他們得財甚多,焉知他們粉墨重彩下的悲愴和淒涼?
如今年華正好,風姿婀娜,然而因化妝導致容顏早衰時又有幾人還如此待他們?
大多戲子都是趁著顏色未衰之際積攢財物,好讓晚年不致為貧困所縛。
因此琳琅執意不肯收下。
蔣玉菡瞧了一眼,道:“這些東西師兄從不在意,師兄屋裡只怕能收拾好幾箱子出來,昨兒個給我一大包金銀錁子讓我留作打點,說以後不必姐姐拿錢給我使。”
琳琅嘆道:“固然是秦相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