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我們豈能心安理得地生受?”
蔣玉菡卻笑道:“師兄現今不看重這個,若姐姐過意不去,將來我長大了再還回去便是!”
琳琅聞言倒笑了,一面重新包好東西,一面說道:“我如今在大戶人家當差做丫頭,最忌諱私相授受,你叫我如何帶回去?沒的受了東西,反多了罪名兒!”
蔣玉菡扮個鬼臉,道:“姐姐你就哄我罷,只需過了明路,算什麼私相授受?”
正頑笑間,忽然馬車一頓,兩人險些撞到一處,好容易坐穩了,琳琅隱隱聽到車外前頭一陣嘈雜,不禁隔著簾子問道:“怎麼回事?”
車伕忙答道:“有人打架擋住去路了,車子過不去。”
琳琅想了想,問道:“能繞道麼?”
琳琅是初次逛街,故此打算帶蔣玉菡到鬧市走一趟,見識見識京都的繁華風光,偏生這條巷子極窄,僅容一車行過,故此車伕說道:“若要繞道,須得小半個時辰才能到集市。”
蔣玉菡面露不耐之色,正要發話,卻被琳琅攔住,道:“略等一會,若仍未了結,再行繞道不遲。”
一時嘈雜聲止,腳步聲漸漸遠離,只餘下一人哀哀呼痛。
車伕道:“姑娘,相公,請坐好了,那些人已經走了,這就趕路。”
馬車行過那人身側,可巧琳琅透過窗簾看了個正著,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粗衣麻布,貧窮落魄,躺在雪地上動彈不得,便說道:“罷了,瞧著怪可憐的,你扶他坐在簾外,去集市時順便送他去醫館,尋個大夫瞧瞧傷。”
第17章 017章:
車伕聽了,道:“姑娘仁慈。”去扶那少年,細細打量,生得劍眉星目,倒頗英挺壯碩。
及至送到醫館,請了大夫來瞧,卻是肋骨折了兩根,身上還有些傷,偏那少年落魄無金,大夫面色不虞,琳琅在車上沒下來,掀開簾子一角,遞出一吊錢,道:“先付了診金、藥錢,下剩給那位哥兒留著。”既做了一回好人,便好人做到底罷。
旁人未見她的形容,只見簾內伸出一段皓腕如玉,纖指如蔥,竟與空中飛雪顏色無異。
蔣玉菡卻從車內鑽了出來,拿過琳琅手裡的錢串子拋給車伕,道:“付了錢便走罷,已經耽誤許久了,眼瞅著雪下得越來越大了,再晚些怕都行不得了。”
車伕取下百文錢付了診金和藥錢,下剩的錢交給那少年,道:“姑娘和相公給你的,付了診金和藥錢,還有九百個錢,拿著養傷罷,好好兒的哥兒偏跟人打架!”
那少年忍痛道:“還沒請教恩人貴姓?”
琳琅聽得好笑,隔著簾子淡淡地道:“不必了,好生養傷才是正經。走罷!”
蔣玉菡坐回車內,車伕揮鞭趕車,漸行漸遠,留下那少年拿著錢望著馬車怔怔出神。
雪隨風舞,愈發緊密,車伕說道:“姑娘,相公,已到了集市。”
琳琅聽了,含笑道:“先去用些飯食,我不知哪裡飯鋪更好些,你看著辦罷!”
蔣玉菡不等車伕回答,便說道:“姐姐,我們去喝羊肉湯罷!我跟著原來的戲班子走南闖北時,下雪天最大的願望就是喝一碗熱熱的羊肉湯。”
琳琅道:“你如今不用避諱麼?”羊肉易上火,一般唱戲的人是不能常吃的。
蔣玉菡笑道:“又不是天天吃,我好幾個月都沒嘗過羊肉的味兒了。”
車伕對集市十分熟悉,將車停在一家極有名的羊肉鋪子門口,遠遠就聞到一股肉香,琳琅不放心車裡的諸多東西,兼之鋪子裡魚龍混雜,幸虧車內原就備有一張桌子,便點了幾樣湯菜送到車上,又讓車伕去打酒喝湯吃肉驅寒。
跑堂的先送了熱水來給兩人洗手,蔣玉菡因要養嗓子,又道:“不許放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