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你的名聲就已經先到了,教師們雖然生存層面狹窄,但卻對桃色事件很感興趣,並具有豐富的想象和加工能力。原本在一所中學幹得好好的老師,特別是美麗動人的音樂老師,突然調至郊區,非提拔非升遷,只是一般性的原科任教,意味著什麼?調動的背後不可能有別的什麼,百分之百是發生了一些花花綠綠的事件,在原來學校待不下去了,才只好走了這一步。況且,人事調動的程式是調出學校要先向區教育分局上報,區教育分局再向市教育局上報,然後才由市教育局批轉區教育分局,區教育分局再批轉到具體學校才能執行的。這個圈子必須轉圓,其中存在著人事檔案的流動調閱、工資關係的稽核辦理和糧戶關係的轉移安置,甚至還牽涉黨團組織關係什麼的。中間這麼多的環節,必須由各級領導和主管部門層層把關簽字,難道各級領導和主管部門的辦事人員都會無動於衷地給你辦事,並且替你保守一切秘密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我們的社會在人的問題上,特別是在女人的問題上是非常敏感的,關於女人的事情也最最耐人咀嚼。對於弱者,大家在嘴頭上會說擔憂你同情你理解你的處境,但與此同時也就順便將你張揚和編排了,以至於在很長時間內都會吵得沸沸騰騰。
還有一件讓人十分擔心的事情。難道十多年前所發生的那個教師誘姦學生、學生轉往郊區中學、教師參軍赴前線陣亡的故事已經完全銷聲匿跡了嗎?沒有,知道的人還是不少的,故事家們會將這同一主人公的兩個故事串聯起來考慮,然後再將它們燴成一鍋菜端出來讓大家品嚐評價的。而那位李亦剛既然已經與柳鶯離了婚,便不再是這些桃色事件的責任者了,他絕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更是要向親戚朋友同學同事甚至大大小小的領導們表明自己的無辜,澄清事情的根源,他人格的高尚必定建立在柳鶯人格低下的基礎上,假如在學校他要以正人君子的身份存在,那麼敗走的柳鶯必定淪為千人爬萬人壓不知羞恥的娼婦。這是再明白不過的事情了。於是,柳鶯便選擇了不作調動停薪留職這條路。這樣的話,她既為自己今後的生存留下了一條迴歸的路,又可以使不好的影響只在一個小範圍內氾濫,而不很快地向上級單位和其他中學漫溢。再說,她所在的學校,停薪留職已經有了一個男老師的先例,這種情況學校領導原則上是同意甚至是樂意的,它可以省去一名教師的工資用於其他開支。根據先例,這類情況可以不上報有關部門,由學校機動掌握,況且學校還有一名音樂教師,她走了又影響不了整體的教學計劃。柳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在學校內部辦理了停薪留職手續,前往中國南方那個新興城市探海的。
這期間還有一個插曲——柳鶯在去南方那個新興城市之前,又去拜訪了靜靜地躺在廣西某縣烈士陵園裡的齊遠方的父母。可惜得很,那對郎才女貌外表很般配的藝術家夫婦的婚姻生活質量並不高,他們的家庭已經隨著他們所棲身的那個藝術團體的解體而解體,父親三年前就到海南省去了。海南省的社會經濟像酒店裡的冷熱拼盤,開放與保守並存,先進與落後交叉,發展的節奏與步伐雷鳴電閃,常讓有識之士喜憂參半。然而,那裡的精神生活相對提前了,在內地無所作為的各類藝術人才特別是音樂人才,到了那裡便有了用